“這案子辦完,問離可能也要去齊州了。”楚亦望了一眼懸在天上的彎月,“你一個人在長安要自己當心。”
長安藏龍臥虎、暗潮洶涌,表面上看似太平,其實一點兒也不比滄州安全。想到要分別,他不免有些不放心。
“我不能跟著你跟著問離去齊州嗎”朱影剛開口,就想起自己每月都要去云濟堂復診的事,垂首嘆道,“我這個病太麻煩了。”
“倒不是因為你這病,而是齊州的事我有些拿不準,在不能確保安全的情況下,你還是不要跟去。”楚亦又拍了拍她的后腦勺,“乖乖留下來等消息吧。”
“齊州會有危險嗎”少女的眼睛亮晶晶,像小鹿似的望著他。
“不不,我倒是不擔心齊州的案子,有問離在,他總能化險為夷。”楚亦望著她出神,微微蹙眉道,“我反倒是擔心你在長安,宮里有圣上,外邊兒有陸云舟,一個個都虎視眈眈的。”
“嗯”她覺得有些不對勁,“你到底是擔心我的安全呢,還是擔心我紅杏出墻”
“都有。總之長安本身就是個修羅場,到處都是看不見的危險,你最好就呆在府中別出去,等著我回來。”他又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
“放心吧,有玉柳在,什么修羅場也不在話下。”朱影眼眸轉過一周,心里盤算著長安那些好吃好玩的,她可沒打算老實呆著,“沒準你不在,我還能自己破個案子呢”
“你可千萬別逞能”楚亦被她嚇出一身冷汗,連忙用折扇堵住她的嘴,“查案子不是鬧著玩兒我和林少卿都不在,大理寺正是防備空虛之時,你別瞎逞能”
“知道了”她不屑地點點頭,心里卻還在做著一個化身超人拯救世界的美夢。
果然如楚亦所說,岳向之受不了刑,連夜就將常士登供了出來。
駒九上門拿人的時候,常士登沒有繼續裝瘋賣傻,而是已經換上了一身素服,沒費什么功夫就跟著駒九走了。
外面陽光燦爛,大理寺獄中卻十分陰暗,只有高處一扇小窗透著絲縷陽光。
常士登剛來,還未用刑,整個人看上去俊美如玉,白白凈凈。
“請常公子坐。”楚亦坐在一張書桌后面,向獄卒做了個手勢,一個獄卒便搬了張方凳過來。
常士登微微行禮,一撩袍坐了上去。
“常士登,你可承認這五個死者是你毒殺的”楚亦讓人給他看了五張死者的畫像。
“正是在下。”素衣男子看也沒看那幾張畫像,就抬起頭環視了一圈大理寺獄的環境,忽然又冷笑一聲,“只是可惜,還留了一個活口。”
他說的“活口”,應該指的就是陸云舟。
“你為何要殺他們”楚亦攤開卷宗,拿起筆準備記錄。
“他們害了如仙。”常士登面容陰鷙,眼神如一頭受傷的狼,“若不是他們將花柳之疾傳給如仙,如仙又怎會染病他們該死。”
原來他一直以為溫如仙染病是因為那幾名客人中的其中一人,所以懷恨在心,才讓岳向之下手毒殺了五人。
“常公子,溫如仙是青樓女子,你應該知道早晚會有這一天,又怎么能怪那幾名死者”身著官服的男子輕嘆著,放下筆搖了搖折扇,“此事說到底,令尊才是始作俑者。”
“父親”常士登聽到常侍郎的名字,忽然面露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