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斜影,修長的手戴著一雙白手套細細掃落青銅器上的泥土,燈光打亮了沈透棱角分明的臉,
“三叔。”
洛天星走進帳篷看到已經換上工作服的沈透挑了挑眉,他的面前正放著一個剛出土的青銅香爐,
“九母子鼎?”可是好久沒見到這個小玩意兒了,
沈透的拿著刷子的手一頓,沒有回頭,片刻,又開始仔仔細細的開始清理上面的余土,
“這九母子鼎,是御衣坊給仙朝皇帝熏衣用的,這個是母蓋。”洛天星指著桌上的一個六角的蓋子說道,
“子蓋在香爐的里面,為了更好的封鎖香味。”沈透打開香爐蓋子里面果然還有一個單獨的密封球,上面扎著細密的孔。
“李玄色喜歡焚香,每件衣服洗完之后都會讓宮人們熏上幾個時辰。”
沈透慢慢的將母蓋扣上,沒有理會在眼前晃噠的洛天星,眉眼不抬的說道,
“你怎么知道,這里面還有一個子蓋。”
“這可是你老祖宗我設計的小玩意兒,一開始我只是嫌畫符太麻煩,然后直接讓手下的方士整理出一個祛除邪祟的藥粉,只需放到這個子蓋里面就是,隨身攜帶,被李玄色這廝瞧上了,他直接拿來燒了香料,當了除臭器。”
“你和他很熟嗎?”
“能不熟嗎?呵,和他睡了上千年。”
洛天星吐出一口惡氣,瞥了一眼這外面千瘡百孔的現場,不由感慨,真是天道搞她心態,好不容易才從里面爬出來,現在還要整她一次,讓她再次回到天眼山,這和摁著她頭往墻上懟沒有任何區別。
恥辱地,真是恥辱地!
沈透手上的刷子輕輕放了下來,洛天星看著小老弟苦大仇深的樣子,一定是被自己的死期嚇到了,眼見這半天一晃,是真的時日無多了,立刻安撫道,
“那個怨靈我已經知道在哪里了,小東西莫不是怕死?老祖宗既然說了會保你,你就不用擔心你的小命。”
“我沒事。”
沈透冷著臉走了出去,心中卻有句話在反復重復,睡了上千年是什么鬼?
李燙,王延年,帶著樂小古此時正好一起走了進來,看著沈透剛好出去,卻見洛天星正打算用手觸摸一幅剛出土的畫卷,立刻驚聲道,
“不要碰!”
王延年立刻沖了過去,擋在了這些脆弱的字畫前,對上洛天星一張從容的臉,壓制住自己的脾氣,漲紅了臉說道,
“小姑娘,這里不是你該呆的地方,這里的東西都是國家一級保護文物,如果有損壞,這個后果不是你能承擔的起的,想要玩泥巴,出去找片沒人的地方一個人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