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江寧市早已褪去了早春的寒意,天氣逐漸回暖,氣候宜人。
關杳好不容易能休息一段時間,本來已經好好計劃了一番,卻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感冒打亂了原本的安排。
此刻她正坐在醫院的椅子上,今天人多,光是排隊掛號就花了一上午。
關杳摸了摸自己的耳垂,那里有一個小巧的貓形耳釘,她有些煩躁的聽著程聞在她耳邊嘮叨。
“你說說你,都多大的人了夜里睡覺還要踢被子。現在好了,感冒了吧,我看你就是一點都不知道照顧自己...”程聞喋喋不休的說。
“停。”關杳打斷他,她看了一眼身旁穿白色短袖戴棒球帽的少年,抽了抽嘴角說,“不是,程聞,你才二十歲,這嘮叨的勁兒都快趕上咱媽了。”
她的嗓子發炎,聲音有些沙啞粗礪,但這并不影響程聞聽出她話里的嫌棄。
“你少編排她,小心我回去跟她告狀。”程聞哼了一聲。
關杳翻了個白眼,這家伙真是越長大越不可愛。
“我要喝水。”關杳摘下口罩,喉嚨有些癢。
程聞也不跟她斗嘴了,把手里的保溫杯遞給她。
關杳揚了揚嘴角,接過喝了一口。
忽然聽到了自己的名字,關杳起身,把保溫杯塞給他。
“你在外邊等我吧,本來也沒有多嚴重,就你大驚小怪。”關杳摘下他的棒球帽,在他頭上使勁揉了一把,故意壞心眼的弄亂他的發型。
程聞有些無奈的瞪了她一眼,但還是乖乖的坐著沒動。
關杳推開門進去,她忍不住輕咳了幾聲,用力吸了吸鼻子。
她抬眸打量了幾眼低頭寫著什么的醫生,看身形還挺年輕。
“哪不舒服?”周聿懷頭也不抬的問。
關杳愣了一瞬,回過神來連忙說,“扁桃體好像有點腫了。”
這個醫生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熟悉,但她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聽到過。
聞言周聿懷抬起頭,對上她疑惑的目光。
關杳驀地撞上他的眼睛,忽然渾身一僵,但她飛快用右手按住自己的左手,冷靜下來。
她的目光下意識移向這人的白大褂,周聿懷三個字映入眼簾。
“口罩摘了,我看看。”周聿懷語氣平淡的說。
“這個,不用了,您就隨便給我開點藥就行。”關杳垂眸,硬著頭皮說。
周聿懷沒說話,冷冷淡淡的看著她。
關杳抵了抵唇角,輕輕的蹙起了眉頭。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摘下了口罩。
周聿懷眼神沒有絲毫變化,正常的如同對待普通病人。
他的椅子往前滑了一點,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聲音很平穩自然的說,“張嘴,啊。”
他的手指有些涼,關杳側開視線不去看他。
他看的時間并不長,關杳的下巴卻繃得有些直。
周聿懷收回手,拿起筆填處方單,“是有些腫了,回去之后注意休息,忌辛辣,飲食盡量清淡。”
關杳不緊不慢的戴上口罩,壓低了聲音應了一句。
“知道了。”
周聿懷的手頓了一下,只是很快又語氣如常的問,“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