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開門,抬眸便看見了坐在一張很大的書桌前的關杳,她低著頭手里拿著油漆筆涂畫著什么,她眉眼安靜,額前垂下一縷調皮的發絲,鎖骨精致,認真的看著桌上的畫布。
周聿懷頓住腳步,突然不想過去打擾她,此情此景格外賞心悅目。
他到底還是走了過去,看見了桌上擺滿的材料,“你在做百喜圖?”
“嗯,有個朋友要結婚了,送給她的新婚禮物。”關杳語調淡淡地說。
周聿懷站在桌前,關杳抬起眸看了他一眼,“你有事嗎?”
“嗯?”他語氣含著問詢。
“沒事就出去吧,別打擾我。我需要專注,要是寫錯了就得重來,太麻煩了。”關杳仔仔細細的比好每個字的間距,用鉛筆淺淺的畫好線,手機立著,要臨摹的字全在上面。
周聿懷啞然失笑,“好,我出去。”莫名感受到了幾分嫌棄,看來他媽說的很對,女孩子需要哄著,關杳的這副模樣倒是讓他想起了他們剛重逢那會兒,一朝回到解放前。
關杳沒出聲,她全神貫注的時候對外界的感知力很薄弱。
看著她裸露在外的肩頭,周聿懷到底沒忍住拿過小沙發上的毛毯蓋在她肩上,“披著,冷。”
“嗯。”關杳也沒拒絕,“你可以出去了,周醫生。”她語調悠悠地說。
周聿懷輕扯嘴角,小姑娘脾氣還挺大。
書房門關上以后,關杳抬眸笑了笑,隨即垂下頭若無其事的開始寫喜字,一筆一劃都很是慎重和仔細。
她的字頗有點簪花小楷的風韻,字如其人,很好看,最為新婚賀禮還是拿得出手。
她嫌毛毯累贅,隨便扯下放在一旁,屋子里根本不冷,她只是懶得跟周聿懷爭,反正最后她還是要妥協。
關杳握著筆的手蔥白如玉,手腕很細,下筆卻很有力,可見功底不錯,畢竟潛心練過幾年字,如今反倒還有些生疏,只是這種生疏感很快就消失了,只剩刻進骨子里的習慣。
她寫的不快,等寫完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她放下筆,把畫布妥善的放在桌上晾干,然后起身,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關杳拉開書房門,客廳里的燈還亮著,周聿懷坐在沙發上看書,上身挺得很直,即使隨意坐著也不顯得粗俗,那種刻在身體里的教養很難忽視,她突然有點好奇什么樣的家庭才能培養出周醫生這樣優秀的人。
她放輕了腳步聲,貓著步子慢慢靠近他,正想嚇他一跳,周聿懷突然伸出手握住了她的皓腕。
“切,沒意思。”關杳小聲的嘟囔了一句,站在沙發后面抱住了他,一抹柔軟無意的貼在了他的后背。
周聿懷微不可察的僵了僵,出聲道,“那要不再來一次?我配合你。”
“不要,假的。”關杳輕哼了哼,“你怎么發現我靠近的,我還以為我已經做的很隱秘。”
周聿懷失笑,你怕是對隱秘有什么誤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