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老師要強了一輩子,說什么也不會愿意躺在床上一躺那么長時間。
秦薔聽著她說的話,雖然附和著點頭,但心里卻是另外的想法。
這些醫療上的事情她不懂,就怕呂老師是為了早點下床才會要求的手術,所以等會看樣子還是要去找呂老師的主治醫生聊一聊。
秦薔打了水,給呂老師擦了擦臉和手,護工換好了床單就在那里說起了她照顧呂老師有多辛苦,多辛苦,秦薔剛開始聽著沒出聲,等這個護工說了有一會,秦薔忽然淡淡道:“這樣嗎?那接下來你可以輕松些,我這里暫時不需要你了。”
護工愣了下,“我不是這個意思。”
秦薔點點頭,“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只是接下里呂老師的事情我會找人照料,你這邊我暫時不需要了,我看你也蠻力不從心的,如果實在干不了,還是不要攬這種活了,畢竟都是些病人,萬一你一不小心再害的病人二次受傷,就沒那么簡單了。”
呂老師看著她語氣似乎沒有多凌厲,可聽在護工的耳朵里就不是個滋味了,可能是怕得罪人,也不敢當著面嘀咕出來,護工黑著臉嘟嘟囔囔的離開了。
隔壁的老太太拍拍大腿,贊同秦薔,“早就該不讓她干了,這個護工態度實在太差,我孫子要給我請護工,我說什么都不要。”
呂老師沒吱聲,她和隔壁床老太太的情況不一樣,老太太斷的是手臂,她斷的是腿,上廁所,干什么事情都不方便,沒有護工絕對是不行的。
秦薔看出來呂老師在想什么,走到窗口把窗戶打開,細微的風吹進來,帶動著百合的清香,秦薔狀似不經意道:“我家樓下有個大娘,前幾天還想讓我給她介紹工作,孫子病了需要錢,我剛好不知道要給她介紹什么工作呢,回頭我讓她來幫我照顧呂老師幾天,可以嗎?”
呂老師抿唇,“你看著辦就好。”
秦薔還想說什么的時候,護士過來晨間護理了,問了兩個人的情況,以為秦薔是呂老師的家屬,朝她打起了呂老師的小報告,“你是三十床的家屬吧,你要好好的勸勸她,腿都骨折了,讓她翻身也不好好翻,上廁所還非要下床,誰說都不聽,這個樣子怎么能下床嘛。”
好笑的看了眼呂老師快要瞪出來的眼睛,秦薔點頭,“好的,我會說她的。”
等護士走后,呂老師死活抹不開面子,被子一蒙捂上臉,“行了,你們年輕人那么忙,你趕緊該干什么干什么去,趕緊走吧。”
從呂老師的病房出來,秦薔當然沒有該干什么干什么去,她到護士站和值班護士想要問一下呂老師的主治醫生是誰,值班護士告訴她,等會八點多之后主治醫生會過去查房,讓她如果有什么問題,可以直接問主治醫生。
秦薔點頭準備走的時候,護士喊住了她,“你是三十床的什么人?她家屬這里沒有留電話,要不留一個你的?”
留了電話,秦薔準備回呂老師病房的時候,接到了何子陽的電話,走到安全出口的位置接通,秦薔深深的呼了口氣。
何子陽聽出來她聲音里的郁氣,問道:“怎么了?”
你說人這一輩子年輕時風風光光的,到老了老了,怎么一個跟頭就能搞得這么狼狽呢?
“主要還是因為一個人的緣故吧。”何子陽小聲問,“你跟呂老師沒吵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