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薔懶得到處跟人解釋自己的腳是怎么傷得,索性打算避著些人。
但很不幸,有時候越怕什么越來什么,住在呂老師隔壁床的老太太迎面而來,秦薔還沒有認出來她的時候,她已經伸著腦袋湊向秦薔,然后哎呦一聲喊出來,“這不是那個呂老師的學生嗎?你的腳這是怎么了?”
老太太的耳朵稍稍有些背,自以為聲音還算正常,但實際上她的聲音已經很大了,秦薔手忙腳亂一番,故作鎮定地搖頭,“不,您認錯了,我不是。”
由于這里離呂老師的病房太近,秦薔只能刻意壓著聲音,怕呂老師聽見,但她錯誤的估計了老太太的聽力,老太太啊一聲,壓根沒聽到她說的什么,“你這腳是怎么回事?我說這幾天怎么沒見到你呢,原來也在這里住院呢,你這孩子,都在一個樓層,怎么不來這邊說說話?”
她悄悄地朝秦薔面前湊了湊,不顧秦薔抽搐的面部表情,壓低聲音,還帶了一點點告狀的意味,“你們呂老師太不愛說話了,這樣不行,老人年紀大了就要多出去交朋友的,你別看我現在住院,等我好了外面一圈的老頭老太太還等著我去跳廣場舞呢。”
秦薔:“……”
她看了看已經從門口出來的李阿姨,對著嘴里還滔滔不絕地老太太車車嘴角,“走,奶奶,我們回病房,我幫你去教訓教訓她。”
秦薔跟李阿姨打了招呼,李阿姨有些受寵若驚,陪客椅背上放著她剛剛給呂老師擦手的毛巾,她連忙收了起來,擔心秦薔嫌棄,正想找點東西擦一擦的時候秦薔已經坐下了。
呂老師的視線從她一進門就落在了她拄著的拐杖上了,走近了視線轉換到她腳上,皺皺眉頭,“你這怎么也受傷了?”
秦薔抿唇一笑,“我這不是怕你一個人太孤單,特地犧牲自己來陪陪你嗎?”
“沒點正形!”呂老師的威嚴依舊存在,“說正經的。”
秦薔吐吐舌頭,用敷衍何子陽一樣的借口搪塞呂老師,“從床上掉下來了。”
呂老師顯然不信,但也知道現在的年輕人事情多,每天做什么事情都是風風火火,爭分奪秒地,便繃著臉叮囑她,“你這性子打小就毛躁,現在看來還是沒什么長進,要改,二十多歲的人了哪能一直這樣。”
秦薔便點點頭,“我知道。”
隔壁床的老太太努力聽著兩人說話,半晌插嘴,“說廣場舞,說廣場舞。”
呂老師眼角猛抽了下,深吸口氣,讓李阿姨把她的耳塞拿過來,直接塞在耳朵里,然后閉目養神。
李阿姨笑得不行,在秦薔旁邊小聲跟她講,這幾天隔壁的老太太估計也是住院住的有些久了,在這里憋悶得慌了,整天拉著呂老師講她在外面和老頭老太太們跳廣場舞的事情,由于她傷得是手臂不是腳,所以興致來了還會到呂老師床邊跳兩下。
呂老師從剛開始的耐心十足,到現在腦子里嗡嗡的全都是廣場舞動作。
秦薔簡直要把拐杖笑掉,對著隔壁老太太彎彎眼睛,“奶奶,你可小心手,這手上的傷才剛好。”
老太太見呂老師不看自己,腳下動作停了下來,用完好的那只手指了指呂老師,有些孩子氣的跺跺腳,“你看她,這一摔跤就那么嚴重就是因為沒出去活動,沒跳廣場舞,要是經常出去鍛煉鍛煉,哪能摔得那么嚴重。”
呂老師拔掉耳塞,半分不讓,“你這老太太,你天天跳廣場舞你這怎么也在醫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