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和平常一樣也是千篇一律的長T加短褲,臉上更是連妝都沒有化,這所謂的精致感,不過是與生俱來自帶的氣質,還有纖細的身材和白皙的皮膚加持出來的。
徐屏安走在后面,視線始終停留在她那個沒受傷的腳踝上。
紅色的繩子串了個像是瑪瑙一樣的珠子在上面,珠子掛在腳腕外踝,隨著她的走動,輕微的晃動。
他的視線也隨著珠子輕輕晃動。
到了喬寧病房門口,秦薔敲了敲門,走進去,喬寧已經吃完了飯乖巧的躺在床上。
桌子上吃完的飯菜都已經被她收拾了起來,甚至連小桌子都擦得干干凈凈的。
見到秦薔和徐屏安進來,喬寧的眼睛始終落在兩個人身上,秦薔指了指徐屏安,“你的醫生,認識嗎?”
喬寧似乎想要點頭,盯著徐屏安看了看,又有些小小的瑟縮,沒敢出聲。
秦薔回頭看徐屏安,伸手捏了捏他的手臂,湊近他甕聲甕氣道:“哪有醫生像你這樣整天繃著臉的,說實話,你是不是嚇哭過小朋友?”
她下手真的是一點也不輕,被捏的地方清晰的刺痛著,徐屏安面色稍稍緩和,走向喬寧的床尾,垂了眉眼看了眼床尾卡,對小喬寧啟唇,“明天做手術,知道嗎?”
喬寧有些怕他,對于他的話不敢不回,點了點頭。
喬寧的皮外傷不算最嚴重的,真正嚴重的是肋骨骨折,她的肋骨骨折了應該有一段時間了,慶幸被發現了,如果再拖下去的話,或者她的母親對她再進行毆打的話,很有可能斷裂的肋骨會戳到肺部,危及生命。
秦薔摸了摸小喬寧的腦袋,回頭看了眼乖乖巧巧的小丫頭,和徐屏安一起走出了病房。
從喬寧的病房出來,秦薔原本還含著笑意的眼睛已經完全的收斂了起來,徐屏安只看到了她低著腦袋,看不到她的表情。
走到電梯旁的時候,秦薔忽然輕聲說了句,“你說,這么聽話的孩子,為什么也會被打呢?”
不該都是些像她這樣不聽話的小孩,從小叛逆,一身反骨被所有家長厭棄的孩子才會挨打嗎?
徐屏安偏頭,看到的是她略微有些茫然和疑惑的眸子。
平日里總是吊兒郎當,或者似笑非笑總是帶著一種勢在必得的強勢感的眸子此時像個孩童一般,帶些難掩的脆弱。
心里微微有些異樣,這真是個很神奇的姑娘,一人千面。
可以追求他追求的坦坦蕩蕩并且不讓人厭煩,喜歡,憤怒全放在眼睛里,可以在車禍的時候即便周圍的人群都在旁觀,她也能夠一臉淡然的走上前,現在想起,自己之所以對于她的追求并不反感,或許就是當初車禍現場時她那雙毫無波瀾臨危不亂的眸子吧。
徐屏安說,“因為不是她的錯。”
不是她的錯,是她那對不負責任的父母的錯。
秦薔抬眼,指尖有些發白,連電梯已經到了都沒發現,“那如果不聽話的孩子被打呢……”
她的聲音一點一點降低,最后近乎呢喃,“那就是活該吧,誰讓她不聽話呢。”
微乎其微的聲音落在徐屏安的耳朵里,看著眼前人明顯有些泛白的臉,他聲音依舊平靜,卻含著些別的意味,“誰規定的生來就要聽話呢,沒有人生來叛逆,即便有,這也不是所謂壞孩子的標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