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薔扶著柳青青,她并不能說什么安慰的話,這種時候任何安慰的話對于柳青青來說都沒有任何的作用。
手機叮咚響了聲,柳青青像是丟了魂一樣的拿起來胡亂的看了眼,也不知道看沒看清,又放下了手機。
停了一會,她靠在秦薔的肩膀上,看上去似乎很委屈,又有些無助和茫然,“怎么辦,我該怎么辦?”
勝茂那邊打過來的錢已經到賬,但也沒能用上,第二天的時候柳青青給父親辦理了出院手續,知道要回家了,時而清醒時而混亂的柳父強撐著朝她笑了笑。
柳母也沉默的看著這一切。
接了柳父回家之后,一家人開始收拾起小家來,原本家里還是不錯的小別墅換到了普通的居民樓,但母女兩個都沒有一句怨言,柳青青拉著幾個人出去買東西,回來裝扮一下小家,要過年了,熱鬧一點總是好的。
嚴文靜又想哭了,這次是秦薔一腳把她的眼淚給踹了回去。
買了春聯,紅燈籠,和一連串的小彩燈,柳青青神情平靜,又買了瓶二鍋頭,柳父是做建筑起來的,從前就是個簡簡單單的包工頭,也不是什么精致的人,喝酒的時候喝不來那些彎彎道道的,就喜歡這種夠勁的二鍋頭。
柳青青小的時候見父親喝酒也會鬧著要喝,柳父就用筷子沾一點笑瞇瞇的讓她嘗嘗,然后看她辣的一張臉都皺成一團,他就哈哈大笑,最后被母親一巴掌拍在后腦勺上。
買完了東西,一行人回去裝扮,柳母在給柳父剪指甲,秦薔站在門口一陣恍惚,想到了她們家過年的時候。
爸媽都是嚴肅的人,從來不會跟他們兄妹兩個開玩笑,貼了春聯,吃了餃子,一家人像是例行公事一樣的坐在客廳看會春晚,年就算是過去了。
回到臥室之后何子陽給她打電話炫耀在家里打牌贏得一堆零花錢,聽他說他爸今天輸了多少,他媽今天輸了多少,那種感覺,是秦薔從未體會過的。
“我在柳青青家里,對,不回去了,哎呀,不用擔心我,我都那么大的人了,眼看著要奔三十了,有什么不放心的?”
陳宣捂著手機在接家里人的電話,她有些迫切的想要結束掉這通電話,似乎是怕影響到柳青青,但電話那邊始終不知疲倦的叮囑著什么,她應了一聲又一聲,最后才掛斷電話。
嚴文靜來這里也是拋下了工作瞞著家里人來的,這兩天一個電話接著一個電話的,聽她又是煩躁又是焦灼的語氣,秦薔也覺得有些新鮮。
家該是什么樣子的?
像柳青青這樣即便是走到絕路也不肯放棄,強撐著也要走下去。
或者像陳宣那樣,溫馨簡單,一家人坐在一起磕著瓜子聊著天也算滿足,還是像嚴文靜那樣時刻不停的叮嚀?
她笑笑,好吧,她的家是沒有感情且冰冷的。
秦朗說秦母因為秦翹的原因才會管制她,不讓她離開家,不讓她去B市,希望她安安分分的沒那么大的追求。
但秦薔想到自己小時候被逼著練鋼琴,學習各種東西就覺得秦朗說的并不對,她并不覺得小時候秦母是真的想讓她平凡的。
臘月二十八的時候,又下了場大雪,柳青青在樓下給父親堆了個大大的雪人,讓柳母把他推到窗邊,能看到。
臘月二十九的時候,年貨基本上都置辦的齊全了,柳青青想要做一頓父親最拿手的紅燒肉,但好像總是差了點味道,便一趟一趟的跑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