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甜品店的隔壁,陳宣坐在里面正修建著花枝,自從花店開起來之后,這里就成了她的長期生存地,甜品店的員工要是找她都需要到花店來。
果然,愛好和生存是兩種事情,即便是當初甜品店開起來,秦薔也沒見過陳宣這么開心。
但如今她坐在花店里,卻像是另外一個人。
陳宣把花枝放好,抬頭看到了門口的秦薔,連忙站起來,“怎么不進來,在外面看什么呢?”
秦薔進來,陳宣帶著她在花店里逛了一圈,每一束稍微有些特殊的花她都會給秦薔介紹,這是什么,那是什么。
在她興奮的眼神和語氣當中,秦薔大概懂了。
這個花店給她的感覺,就像是陳宣重新回到了當年她還留在老家的時候,沒有為了郭文濤來到這里,也沒有為了他關了花店。
但人的遺憾是藏不住的,在給秦薔介紹完之后,陳宣笑笑,“漂亮吧,當初如果我沒有跟著郭文濤來這里的話,老家的花店現在一定比現在這個還要漂亮。”
“也不一定。”秦薔說,“我倒是覺得現在的花店更好,旁邊還有甜品店,小情侶買完了甜品,順便買束花,生活和浪漫兩不誤。”
陳宣笑了,“我那是甜品店,又不是菜市場,什么生活浪漫的。”
花店的生意確實不錯,陳宣對于插花也很有研究,所以來買花的人很多。
有獨自一人的小姑娘,也有滿懷笑意的年輕男子,還有身著西裝或許是準備過結婚紀念日的中年人,就在這里坐了一會,秦薔就有些理解陳宣為什么想要開花店了。
確實浪漫,這里能夠見到最美的愛情和少年人最單純的憧憬。
準備和心上人告白的少年在來買花的時候會詢問陳宣哪種花女孩子更喜歡,一遍遍的叮囑花一定要包的漂亮一點。
來給老伴買玫瑰的老大爺告訴陳宣,他跟老伴已經結婚五十多年了,今年老伴身體不好了,他怕老伴撐不到六十周年,所以想要提前過。
陳宣給他包了九朵玫瑰,然后和秦薔一起看著老人家拄著拐杖遠去。
秦薔坐在椅子上,盯著外面越來越遠的身影,嘆了口氣。
陳宣看她,“為什么嘆氣?”
秦薔搖頭,“嘆氣哪有那么多為什么,我嘆著開心。”
“……”白了她一眼之后陳宣給她也包了束花,“我倒覺得這個爺爺跟這個奶奶是幸福的,生老病死是人之常事,他們兩個在一起恩愛了五十多年,至少,這五十多年的時光,對于他們來說是非常美好的。”
秦薔也這樣覺得,五十年,聽著似乎并不長,但實際上卻是人極其漫長的一生了。
像她和徐屏安之間,徐屏安二十八歲遇見她,今年他已經二十九了四舍五入已經三十了,五十年之后就已經是個拄著拐杖滿臉皺紋還佝僂著背的老頭了,他八十歲了。
但她更愿意相信,即便是小老頭,徐屏安也是個優雅的小老頭。
八十歲是個什么概念?
秦薔從前一直覺得人不必活太長時間,老了之后行動不便,和別人沒關系,主要是自己也覺得不痛快,身體機能退化,走兩步都喘的厲害,所以她一直想自己能活到五六十歲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