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陽伸手接過他的外套套在身上,把行李放在后備箱,含糊其辭的應他,“不冷。”
這何老頭還把他當小孩子看待。
上車之后何子陽問起母親的情況,“太后娘娘怎么樣?”
何父抿抿唇,“醫生說腦袋里長了個東西,不過不是什么壞東西,切了就行,你回去可別說是我跟你講的,你媽不讓我告訴你,非說來回折騰費事,不讓你回來。”
何子陽沒吱聲,半晌道:“什么是亂折騰費事?爸,我已經不是小小孩子了,也不像從前被人欺負了都不敢出聲了,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我被人欺負,回來不告訴你跟媽,還是后來秦薔幫我揍人被她媽拿著木枝打,我上去攔你們才知道我被人欺負了?”
何父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唇瓣囁嚅片刻,“記得。”
“你跟媽那時候說在外面被人欺負了回來就要立馬告訴你們,現在我長大了,怎么你們反倒是像我小時候一樣開始學會隱瞞了?”
他聲音帶笑,但聽在何父耳朵里卻莫名的鼻尖泛酸,喉結滾動兩下,他才道:“嗨,還不是你媽,非說你在外面工作忙,不容易,再說這就動個手術的事情,用不著你來回跑。”
何子陽笑了聲緩和了氣氛,“我在薔子跟梁寧修那邊,能有什么不容易的,放心吧爸,看來我下次應該讓你跟媽去看一看我工作時候的風光樣。”
他一揮手,“我手底下可管著不少人呢,就連薔子平時都得聽我訓。”
嘴上說的冠冕堂皇,心里卻輕咳一聲,幸好秦薔那丫的聽不見這些話,否則他都能想出來那丫的表情。
兩手環在胸前,吊兒郎當的扯扯嘴角,“吹,你再繼續吹。”
不過她不在,何子陽的牛皮也就沒吹破,一路上跟何父講著自己工作上的風光,兩人到了醫院。
何母住的是單人病房,深夜的醫院還算寂靜,除了急診那邊燈火通明依舊人來人往之外,住院部這邊安靜多了。
兩人上樓,到病房的時候何母已經睡著了。
何子陽回來的還算及時,他家太后娘娘明天上午手術,從前她向來當成寶貝的一頭秀發現在已經被剃掉了,腦袋看上去泛著青白,上面還有醫生做的標記。
這場景實在是不太好,讓人忍不住鼻尖泛酸。
好在房間里有沙發何陪客椅,何子陽問了手術時間之后就讓何父早點休息,他去護士站那邊再問一問情況。
夜間這邊有一個值班的護士,對著電腦正在忙碌,見何子陽過來,聲音很輕,“有事?”
聽何子陽要問病人的情況,護士在電腦上點開病例朝他笑笑,“明天早上第一臺手術,是良性的,主刀醫生是我們這里最出名的主任,你還是早些去休息吧,不然明天在手術室外面要等很久的。”
何子陽道了謝之后在病房門口站了站,何父也是困極了,畢竟現在都已經凌晨兩三點了,他躺在陪客椅上打起了輕酣。
何子陽在這邊站了一會,去了一道門之外的樓梯間。
他摸出手機,點開看了看自己這段時間跟父母的聊天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