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尉發現沈晝無的手腳腕都纏著布,鮮血在白布上氤氳開來,顯然傷得不輕。
說起來沈晝無也是個可憐人,幼時在大晉皇宮受欺負,現在蜀國新皇開戰,他又成了眾矢之的,四肢被廢如同廢人。
雖然他很同情沈晝無的遭遇,但皇命不可違,況且兩國開戰在即,任由敵國質子在大晉的境內四處走動,過于危險。
誰知道沈晝無會不會借此機會在大晉探聽軍情,亦或者有別的陰謀,企圖危害大晉百姓的利益。
當權者都不會放任這樣不確定的因素存在。
立場不同,也談不上同情二字。
他吩咐手下把人抬出去。
司徒尉奉命出來搜查沈晝無的下落,騎得都是馬,如今多了個病人,倒是不好處理。
伏凌看出了司徒尉的為難,主動指了指停在外面的馬車,提想道,“可以把人抬到馬車上。”
那輛馬車正是伏凌買的馬車,但她沒有明說,司徒尉也沒問,只當是那個賊人的馬車,立刻讓手下把人抬上馬車。
等官兵把人抬上馬車以后,伏凌也準備上去,可被人攔住了,“宋大小姐,里面是朝廷欽犯,您不能與之同乘。“
“可是我不坐的話該怎么回去?”伏凌怯怯地看著旁邊的馬匹,“你們總不會讓我一個弱女子騎馬回去吧?”
官兵有些為難,司徒尉聞訊而來,看到僵持的兩人,問道,“怎么回事?”
“回王爺,宋大小姐想坐馬車。”
“不坐馬車我怎么回去?我又不會騎馬。”伏凌覷了眼晉王,有些難為情道,”難道王爺想帶著臣女一起騎馬?”
司徒尉皺了下眉頭,想到宋初曦曾經做的那些事,當即說道,“讓她上車。”
官兵讓開,伏凌扶著馬車車壁爬了上去。
沈晝無看到伏凌走進來,面色陰沉,“你進來做什么?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伏凌微笑道,“咱們兩畢竟夫妻一場,馬上你就要去吃牢飯了,我這個當妻子的自然要來見你最后一面。”
沈晝無的眼神驟然冷了下來,情緒來得莫名其妙,他不是早就知道伏凌會把他送給大晉皇帝嘛,現在又有什么好介懷的。
他抿著唇,索性轉過頭不再看她。
伏凌靠著馬車車壁,她掀起車簾望著外面,當看到安星月的時候,立刻出聲,“晉王,那個女人是同伙,快抓住她。”
安星月洗完菜回來看到自家院子門口站著很多官兵,又聽到伏凌的聲音,嚇得立刻扔掉手里的菜,轉身就往樹林里跑。
司徒尉聽到宋初曦的聲音,循著她的視線望過去,就看到有個女人正在往樹林里跑,他吩咐手下,“去追。”
一群人烏泱泱地往樹林里鉆,伏凌掀開車簾,看向充當車夫的官兵,“這個林子很容易迷路,我把大致方位告訴你,你去和晉王說一下。”
官兵見宋大小姐神色擔憂,言語間透著焦急,也沒猶豫,當即跳下馬車往晉王那里走。
伏凌見人走遠了,偷偷拿出發釵朝馬屁股扎了過去,馬匹受痛嘶鳴一聲,慌不擇路地往樹林里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