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入夜。
謝昭洗漱完畢，一身衣袍虛虛地斂在身上，他從隔間赤著腳走出來，因為水汽的作用原本略顯蒼白的臉多了幾分暖意，薄薄地渡上一層粉，
少年的發絲還是濕著，他抬手擺弄了兩下，一抬眼就看到葉瑾坐在他平時看書的軟榻上，半倚著靠背在看著不知從何處找來的話本，嘴里吹著不成調的口哨，看上去心情不錯。
謝昭走過去，抿了抿唇，從背后輕輕摟住葉瑾的脖子，微微俯身，身上的水汽還未散盡，帶著一股涼意，少年蹭了蹭葉瑾的側臉，軟著聲音說道：“師傅好久沒過來了，今天可是有什么事情？”
拜師以來，葉瑾時時都來這邊陪陪他，只是最近她似乎在忙些什么事情，有段時間沒過來看他了。
她在很認真地履行當時‘陪著他’的承諾。
葉瑾微微偏過頭，謝昭也不躲，就將腦袋放在她肩膀上，一瞬不眨地抬眼看著葉瑾，表情和動作都有些溫軟的意味。
“阿昭，午時的時候，你們兩個在聊什么呢？”葉瑾思來想去，還是覺得當時兩個人的表情都不太對勁，但她確實來得晚，沒聽到兩個人的談話。
謝昭輕輕眨了下眼。
在聊什么？
少年微微垂眸，低笑一聲。
在聊，我的癡心妄想。
這話他沒說出口，只是垂著眼，蹭了蹭葉瑾的脖頸，謝昭溫聲道：“聊了些習武時的問題，我和他都到了瓶頸期，總覺得最近毫無長進，都在思索該怎么辦才好。”
少年的臉上適時出現些許苦惱的神色。
葉瑾伸手摸了摸謝昭的腦袋，摸到了一手涼意。
“怎么不擦干了再出來？自己的身體什么狀況不清楚么？”葉瑾捻著謝昭的青絲，忍不住蹙起眉頭。
他身體本來就不好，還敢一身水汽出來吹涼風。
謝昭歪歪腦袋，聲音軟了些：“師傅幫我。”
葉瑾站起身來，讓謝昭在軟榻上坐下，她輕輕一抬手，少年發絲上的水汽逐漸凝結浮現出來，變成一個個的小水滴。
她揮了揮手，小水滴都漂浮在空中，葉瑾操控著小水滴撒到院內。
謝昭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在葉瑾看不到的地方抿了抿唇，還以為師傅會給他擦頭發呢，忘了師傅是巫師，這些只是一抬手的事情。
他很好地掩飾了眼底的失望，轉過身來看著葉瑾，輕輕地說道：“師傅好厲害。”
謝昭今年只有十五歲，正是少年時期，眉眼干凈漂亮，眼眸中仿佛含了一汪水，靜靜地抬眼看著，唇紅齒白的模樣，帶著點乖巧意味。
又漂亮又乖巧。
葉瑾輕輕地摸了摸謝昭的臉，虛虛捏了一下，謝昭也不動彈，老老實實地抬臉讓葉瑾捏，黝黑的眼眸一瞬不眨地盯著她。
“好像長了點肉。”葉瑾摸了兩把，滿意地想要收回手。
總算是養的胖了點。
謝昭歪了歪腦袋，手指慢慢地搭上葉瑾的手，輕輕握住，他抬眼看著葉瑾，慢慢地用臉蹭了蹭葉瑾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