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閉著眼睛，往葉瑾懷里縮了縮，呼出的熱氣正好碰在葉瑾鎖骨上，少年語氣淡然，有點孩子氣：“我第一次見到阿瑾的時候，你就已經長大了。現在也是，你見過我小時候，我卻沒見過阿瑾的，好不公平呢。”
少年不知有意無意，腦袋向前蹭了蹭，說話時嘴唇不時碰到葉瑾鎖骨處的皮膚，若即若離，臉色和語氣都還是正經的模樣。
葉瑾忍不住懷疑是不是自己不正經了。
“阿瑾？”
好半響沒聽到回答，謝昭歪歪腦袋，喊了她一聲。
葉瑾靜靜地看著謝昭，思索了一下，“我以前么？我幼時很差勁的，因為我的緣故，我身邊非常親近的人受了牽連，我啊，年齡又小又弱，什么都做不了。”
覺醒不了能力，還因為血族銀發紅眸的外表被抗拒。
一點也不溫馨。
那是葉瑾至今回憶起來都覺得痛苦的灰暗時光。
謝昭聽她說完，葉瑾的語氣很平靜，一直都沒什么波瀾，她像是一個局外人，在上帝視角上講述別人的事情。
“好可惜。”
葉瑾微微側目：“什么？”
謝昭抬手，將葉瑾擋在他眼前的手拿了下來，半睜開的眼眸中還帶著些水霧朦朧，少年輕輕仰頭，親了親女孩的下巴。
他微微垂著眼，唇邊翹起的弧度些許柔和。
“我說，好可惜，我如果能早些出生就好了。”
“早一點，出現在你身邊，那樣我就可以抱一抱你了。”
抱一抱幼時的阿瑾，放在身邊，慢慢養大。
那該多好。
……
……
葉瑾向來有早起的習慣，再加上晚上不自覺地回憶起了以前的很多事，導致她睡得并不安穩，頭昏腦脹地坐起來時，窗外的天剛剛破曉。
謝昭輕輕地拽著她的衣角，呼吸輕淺，仍在睡夢中。
葉瑾俯下身，在謝昭額前輕吻一下。
昨夜謝昭說起想要抱一抱小時的她，葉瑾看著他，腦海中不自覺回憶起以前。
實際上，在葉瑾的幼年時期，師傅大人是并沒有出現過的。
確切一點，那位矜貴清冷的神明大人只會偶爾入夢，大多數時候葉瑾都是仰望他的背影，直到某一天，神明忽然側目，停下腳步。
他似乎說了些什么。
然后，那位遠隔云端高貴青雋的神明，俯下身來，親吻了他的信徒。
再之后，葉瑾再未在夢中見過神明。
“呼……”
葉瑾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門，天邊光芒剛好透過云層出來，天氣逐漸轉涼，呼出的氣凝結成一小片白霧。
葉瑾沒有走得太遠，在長廊里站定，整理著腦中的信息。
就在這時，一只手慢慢拍上葉瑾的肩膀。
只是還未碰觸到就被發現，葉瑾下意識捏住對方手腕，猛地轉身扼住了那人的脖頸，將人按在墻上動彈不得。
“咳咳……大人，是我。”
雪松有些呼吸不過來，眼里冒出了淚花。
葉瑾松開手，后退了一步。
看著雪松嗆咳起來，葉瑾抿了下唇：“抱歉，我不知道是你。”
雪松搖搖頭：“巫師大人不必感到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