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卓依然維持著表面的儒雅,試圖說服秦寧道:“但你一個婦人,如何養活的了他?”
秦寧詫異道:“往常我既能供養得了一個你,如今又為何供養不起一個孩子?”
謝文卓聞言險些失態,他這三年跟著華陽公主養尊處優,險些都忘記了當年捉襟見肘的時候了。
那時候他因家中一貧如洗,于是不得不勾引了秦家的嫡幼女,原以為會順勢勾上秦家,秦家看在女兒的份上也會出大量的嫁妝,以緩解他的困境。
但不想任憑當時秦寧如何的鬧,秦家都不同意這門婚事。
謝文卓的如意算盤落了空,但好在秦寧自幼在秦家長大,繡得一手好繡活。
被自己的發妻供養讀書這種事情并不算光彩,謝文卓如今表面光鮮,更不欲人知曉,可偏偏秦寧竟主動提起。
謝文卓惱羞成怒道:“但你如何能供養好他,譬如衣食住行這些外物就不說了,僅憑你不能給他請名師教導就可知,你不適合撫養他,這孩子我瞧著有幾分聰慧,不能讓他跟著你被毀了!”
秦寧冷笑道:“與名師相比,跟著你這么個忘恩負義的陳世美,被言傳身教著,那才是最可怕的事情。”終是褪下溫順的外衣,露出內里的爪牙出來。
“況且這孩子只認我,這是我日日夜夜衣不解帶的照顧他所得來的情分,你憑什么與我奪。”
薄唇微微翹起,漸露出一抹桀驁不馴的味道來。
這種感覺讓謝文卓很不安。
“不僅如此,”秦寧又說:“你如今尚了公主,又做了大官,想來手中頗有些余銀,不妨就將這些年里我供養你的花費折成銀子給我罷,再加之我這些年在你身上所花費的心血,所耗費的青春年華,我要的不多,僅就你方才所說的那一處宅院,也就罷了!”
這是秦寧來這一回的目的,與謝文卓做一個切割。
“倘若你應了我說的這些,從今往后我與你橋歸橋、路歸路,再無瓜葛,究竟你如今是尊貴的駙馬,將來還可以與公主有許多的孩子,又何必盯著我這一個?”秦寧略有嘲諷的說道。
她當然知道謝文卓之所以會與她爭奪謝哲皓,哪里是因為喜愛謝哲皓的兒子,無非是因為華陽公主不能生罷了!
換言之,謝文卓為了富貴娶了公主,就得承受終生無子的代價。
但憑什么,讓她的皓哥兒去做棋子呢?
謝文卓被說到痛處,哪里還顧得上去戴上偽善的面具,轉而威脅秦寧道:“秦氏,你以為今日我是與你商量來的?以上那些不過是我的決定罷了,你若乖乖應了,我給你養老,你若不應,我現在就給你送終!”
秦寧嘿然笑道:“嘿呦,我有皓兒一個兒子便就行了,不用你給我養老送終,如今你所說一字一句都被皓兒給聽著,記著,倘若我有個三長兩短,你最好將皓兒給送出去,不然便得日日夜夜的擔心著,養大的兒子會送你下地獄!”
謝哲皓登時也從秦寧的身后到了秦寧的身邊,小小的人兒格外與母親同仇敵愾說:“壞人,我會保護我母親的。”
秦寧安撫性的摸了摸謝哲皓的額頭。
謝文卓黑臉道:“來人,且將他們兩個給關起來。”
屋里頭頓時便只剩下了謝母和謝文卓兩個,謝母正欲與謝文卓敘敘舊,不想這時來人回稟道:“駙馬,公主回來了。”
謝文卓忙起身去迎華陽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