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郁悶,李瑞更加郁悶。
他是愛錢,可他更愛小命,于是李瑞瘋狂的向李氏推辭,他可憐巴巴的說:“表姑,我人長得搓不說,還瘸腿,這差事我真不適合,要不你找別人吧。”
李氏心說,她嫡親的侄子當中若是有適齡且未婚配的,怎么也輪不到這個表侄呀!
李氏就故作不解的問道:“表侄明明是個風流人物,怎可如此妄自菲薄,難不成真是被寧姐兒給嚇著了?”
李瑞立馬點點頭說:“表姑,我怕被殺頭。”
“切,”李氏不屑道:“她也就是嚇唬嚇唬你,即便她真有那份能耐,大家都是姻親,她不看我的面子,也得看你表姑父的面子,怎么會做出這種讓大家都難堪的事情呢。”
李瑞這么一想,倒也是,心中頓時就沒那么害怕了,然后他又整理了整理衣衫,繼續人模狗樣說:“既然這樣,那我便勉為其難的應了姑母。”
李氏說:“別怕,一切聽我吩咐就是。”
安撫好了李瑞,李氏才去到了秦老夫人的跟前。
原本秦老夫人是不想見李氏的,但李氏就跟老夫人身邊的嬤嬤說:“你去同老夫人說,就說我這一回是為了孝弟而來的。”
果不其然,秦老夫人一聽與自己的小兒子有關,頭立馬就不疼了,一骨碌的從榻上滾下來,嬤嬤們給她整理了妝容,這才讓李氏進來。
李氏一進門就驚訝道:“分明前幾日才與婆母請安,未想也沒過幾天,婆母瞧著越發憔悴了,鬢角的皺紋也多了幾道。”
秦老夫人這個年紀,其實已經不太關注姿容這個東西了,她最關心的還是自己的小兒子,連忙道:“別說這些沒用的,直接說正事吧。”
李氏就有些咋舌,這老太婆還真是一點都不掩飾自己的偏心,不過她也習慣了,面上笑意不減道:“這馮姑娘是官家千金,如今才及笄不久,人家自然是不著急的,但孝弟就不同了,孝弟今年都是二十好幾了,馮家老爺死咬住那些條件不放口,偏大爺也不肯答應,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個事。”
秦老夫人沒好氣的睨了李氏一眼說:“這話還用你說,我難道不知道?這不是沒辦法嗎,老身既說不動馮大人,也說不動老大,于是只能每日里心情郁郁,你倒是有沒有什么好主意。”
李氏道:“這事不能再這么僵持下去了。”
秦老夫人又沒好氣的白了李氏一眼,李氏忙道:“得找個中間人,說和一下,譬如寒山寺里的慧悟方丈,我聽聞他同好些個貴人都頗有交情。”
“你說慧悟方丈。”秦老夫人自然也是曉得的,“即便咱們家從前也有給他供奉許多香火錢,可人家是世外高人,又怎么會管我們家的這許多俗事?”
李氏就順理成章的說:“咱們每每去寺廟中求的是什么,不就是俗事嗎?倘若他不管,那咱們給他供奉的那許多香火錢是做什么,純粹做善事?”
秦老夫人覺得李氏這話說的有些道理,分管成與不成,她都決定拉下老臉去求一求這方丈。
李氏又說:“光老夫人一人去還不行,得讓人家看到我們的誠心,就領著府里的姑娘們一起過去,尤其是寧姐兒,她才剛從外頭回來,合該去寺廟中洗一洗自己渾身的濁氣,以免將這濁氣影響到了我們秦府的氣運。”
秦老夫人管不了秦府的氣運,但她也怕秦寧會影響到秦孝的婚事,是以便同意了。
“那小云氏......”秦老夫人本意是想著小云氏是秦氏的當家主母,她去了也更顯得他們家心誠。
但李氏說了,“大嫂管著秦家內宅的所有事物,每日里忙的不可分身,這事就別勞煩大嫂了,我跟著婆母去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