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秦寧便向云二夫人請教了當年云蔚然事發之前并之后的所有過程。
云二夫人雖然不解秦寧為何要問這個,但還是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告訴了她,“其實我們都知道,蔚哥兒不想娶秦曦,他當時甚至誰都不想娶,但男兒到了年齡哪里能不娶妻呢?尤其他還是云家的嫡長孫,所以縱使他當時郁郁寡歡的,但其實我們都沒當成一回事。”
“但就在他成婚的前大概七八日的時候吧,他突然就一反常態的興奮了起來,我們當時就沒多想,覺得可能就是他想開了,然后就是在他和秦曦的大婚前一天,他突然說要出門一趟,是一個人出門的,也沒帶小廝書童什么的。”
秦寧有些遺憾,倘若云蔚然當時有帶的人的話,她還可以通過這人問問當時那個馬夫的容貌特征什么的。
然后她又說:“那當時見到蔚哥哥被馬車撞的應該有不少人罷,這些人中有沒有......”
云二夫人苦笑道:“當時我們也逐一問了,但因為事發的時候在正午時分,那時街上的人本來就少,偏偏事發的地點還是在一條小巷子里,那駕馬的車夫眼見著撞了人便跑了,也沒叫個郎中什么的,直到后來寅時中的時候有人出來,方才撞見了這一幕。”
“然而當時蔚哥兒已經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起初說這些事的時候還好,但漸漸的云二夫人便忍不住哽咽,最后更是失聲痛哭道:“當時蔚哥兒才剛及冠,他該有大好的未來,繼承整個云家,還該有妻兒子女伴在一側,可偏偏他什么都沒了,他還那么小,老天怎么忍心......”
秦寧忙抱住她安慰說:“天理昭昭報應不爽,是真相便總有一天會被揭露,好人或許得不到好報,但壞人一定會得到懲罰。”心下也十分感慨,云二夫人只是云蔚然的嬸母,但提起云蔚然的死也依舊如此激動,可見著云家人的感情是當真很好。
云二夫人愣了一瞬,接著她又問說:“寧兒,你說這話是何意,難不成你覺得蔚哥兒的死因并不是意外,而是人為?”
秦寧也有些愕然道:“蔚哥哥原就是被人駕著馬車撞死的,這原就是人為,我是說當初撞了蔚哥哥的人總有一天會被尋出來,付出他本該付出的代價。”
云二夫人這才道:“是這么個理,只是咱們家是厚道人家,即便你外祖母這些年再怎么心痛,也知道車禍這種事情無可避免,只是可恨他當時竟就跑了,真要能尋到人,喚他到你蔚哥哥墓前道聲歉坐幾天大牢也就是了。”
“二舅母是真厚道。”秦寧就說:“倘若是我的親人被人給撞了,那人還一聲不吭的給跑了,我定要他付出一些代價。”
云二夫人面色有些發白,她小聲說道:“這haul你在我跟前說說也就是了,到了你外祖母那兒,可萬不要說起你蔚哥哥的事情,她老人家受不住的。”
秦寧點點頭,她還是曉得利害的。
這一天秦寧從云家回去之后,便接到了曹靜曼著人帶過來的回復,信中說,當年接了這一單子的馬夫在那事之后不久就離開了紅袖招中,但紅袖招中有這人的畫像以及一些基本信息,并將這人的畫像拿給了秦寧。
自然要從漫漫人海中找出這人來是很難的,但秦寧原本也就沒想過要將這人給找出來。
她喚了剛剛盯梢謝益回來的景秀上前。
景秀便說了這一路的見聞,“我一路跟著那小孩,他先是尋了個小推車,然后就拉著那楊婆子的尸體找到了楊婆子的家里人,哭訴楊婆子是被一富戶活活打死的,那家人原本就貧寒,聽罷自然是要討一個公道的,于是便拖著楊婆子和那小孩一道往縣城里來,按著他們步行的速度,少說也有兩天才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