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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同秦曦一同下去的,還有幾位證人,顧昭讓人們好生招待安撫他們,又同信王妃露出一抹歉意的微笑,“真是對不住,破壞了王妃靜心準備的慶功宴,實在無奈,只因秦曦正在望春園中,我也只能借貴寶地一用了。”
信王妃大方的表示:“無妨,能在本王妃親自舉辦的慶功宴上,除去秦曦這么個禍害,也算是本王妃為民做的一件好事了。”
她這樣說了,在場的諸位夫人也紛紛出口稱贊信王妃與顧昭。
信王妃命人又收拾好這一地狼藉,上了上品的酒菜,又叫了歌舞樂姬上來,滿園子里頭頓時熱鬧了起來。
信王世子鄧俞舉杯對顧昭說:“今日小將軍來的突然,我們也沒做什么準備,倒是巧了,今日宴會的廚子里頭就有一個出身咸陽,這道醋燜雞就是他做的,小將軍可嘗嘗做的地不地道。”
顧昭夾了一筷子,道:“甚好,其實我來北郡這次還有一事要求,近來芮國屢次犯我邊境,雖只是小打小鬧,但保不齊將來還有大動作,士兵們在鎮北侯的統領下,士氣很是旺盛,商量著要給芮國點顏色瞧瞧,近日鎮北侯也擴充了不少軍需,這樣一來,糧草便是一方面的問題,還是很重要的問題。”
這話剛罷,林夫人就先插口道:“小將軍,我們家大人前一陣的時候才給北疆送了糧草過去,郡中實是沒有余糧了。”
北疆鎮北侯所統領的軍隊中,一部分軍需是由中央直接撥送,另外一部分則是由北郡調撥,這樣也是為了避免北疆離中央太遠,萬一有突發情況來不及。
顧昭望向林夫人所在的地方,輕描淡寫的一眼便收回視線,“北疆十萬大軍,林郡守只撥了十袋糧食,這莫不是在糊弄鬼。”
“小將軍,你是出身錦繡人家,不知民間疾苦也實屬正常。”林夫人一言難盡道:“北郡到底不比南方,一年可以收兩季,這里的民眾們平素里就指著那么點糧食過日子,所以我們這邊的賦稅一向是不敢定的太重,余下的一部分要交到中央去,一部分還要顧著我們郡中人的生計,再到留給北疆士兵們的,可不就不多了嘛。”
林夫人身量高,骨架也頗大,一雙眼睛透著十足的精明世故,面上也是一臉的小覷,無非是覺得顧昭年紀小,又剛到北郡,所以很容易糊弄。
但顧昭畢竟不僅僅十八歲,他前世里還曾做過皇帝,縱這個皇帝做得不太成功,但該了解的也都了解。
北郡雖然不像南方有兩季豐收,但賦稅定的絕對不低,而且朝廷也知道北郡這邊還要供著北疆的軍隊,所以雖然有規定說北郡要交給朝廷多少糧食云云,但落到實處,其實壓根就沒要過北郡的一粒米。
更何況,一個郡的營收也不完全靠糧食。
顧昭深知,林郡守不想給北疆的士兵送糧食,林夫人自然跟林郡守是一個意思,所以他這次來直接找信王世子,是想請信王出面。
信王其實也算是藩王,按理北郡便該是信王的屬地,但因為信王的父親這個人實在是太小心了,他生怕自己會招了皇帝的猜忌,所以早在他被封王的時候,便上書說自己為人庸碌無能,實管不了一郡之事,先帝無奈之下只能另設郡守,但信王同時也擁有勘察郡中各項事務的權力,必要時候可越過郡守行事。
也是基于信王這個先例在,所以文帝登錄后,才廢掉原有的藩王制,藩王與郡守互為制衡,也是為了避免再出現先帝那樣的人物,危害到大順朝的江山。
說回林夫人,顧昭也沒給林夫人面子,“夫人雖是郡守夫人,可說到軍機大事,到底不懂的很,既不懂,便不要多言,以免貽笑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