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倒是想過,倘若自己堅持——然而自古以來,君為臣綱,父為子綱,他倒是可以為秦寧忤逆自己的父親,但問題是那樣對秦寧是百害而無一利的。
人們會說秦娘子是禍水,鼓動得九皇子為她忤逆父皇。
他想,那也一定不是秦寧想要的。
沒有人想要以“禍水”的名聲活在這個世上。
“但也未嘗不是就沒有別的法子,一來阿寧雖然成過婚、生過孩子,但她如今是本王認下的女兒,便也算得上是王府嫡女,二來么......”信王嘿然一笑,“你是你父皇的兒子,所以受制于你父皇,但你父皇同時也是太后的兒子,你可以直接向太后請旨嘛,至于你擔心成婚后阿寧會被人為難,這其實很沒有必要,畢竟阿寧也不是吃素的!”
信王三言兩語,便讓顧昭覺得豁然開朗。
等他們二人從書房中出來,迎接信王的便是信王妃暗搓搓的小眼神。
等送走了顧昭后,信王妃問信王道:“誰讓你亂點鴛鴦譜的,我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女兒,你竟是想將她給嫁的遠遠的。”
信王扶著信王妃的手說:“王妃這就是錯怪我了,我這樣做全然都是為了阿寧好。”
“什么意思?”被信王妃陰惻惻的眼神看著,信王立即挺直腰背,找好措辭解釋道:“世人對阿寧的偏見,我不相信王妃不知道。”
信王妃自然是知道的,她甚至不用走出去聽人們說什么,光是想想便知道,甚至這種偏見很可能會伴隨著秦寧的一生。
“那又有什么,在北郡中,誰敢當著我的面,當著阿寧的面說這些話,本王妃自是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信王妃兩手叉腰,兇悍的說道:“還是說王爺不會護著阿寧。”
狗腿子·信王立即上前道:“那必須是要護著的,畢竟本王也是好不容易才有了一個女兒呀!可倘若阿寧就是個小女子,被呵護在手掌心也就罷了,但阿寧有大志向,她開酒樓、辦女學,哪一件不是男人都不一定會做敢做的大事。”
“倘若只尋個尋常的凡夫俗子,對阿寧的事業是沒有絲毫益處的,而九皇子這人就不同了,他是皇子,身份矜貴,但同時他不像是前頭幾位嫡出的皇子一般強勢,他喜愛阿寧、理解阿寧、支持阿寧,所以阿寧若想成婚,九皇子一定是最好的人選。”
說到最后,信王妃都有些要被信王給說服了,差點忘記,信王真正想要促成這樁姻緣的理由,大抵是想借由這樁婚事,給信王府加一重保障。
自然這話,信王妃也不會對信王直接說起。
既然是對信王府、對秦寧都有好處的一樁婚事,又何樂而不為呢?
“不過,我方才瞧著阿寧的口吻,似乎對顧昭并沒有特別的男女之情。”信王妃雖然也想有利可圖,但她基本上還是個厚道人家的,不會為了自己的利益,就去做一些強人所難的事情。
信王老神在在道:“是,我當然知道,阿寧把顧昭當弟弟,但她并不討厭他不是嗎,不討厭,這事便好辦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