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寧立即道:“誠然如林夫人所說,辦女學很復雜,其中有不少力氣活,但女人中同樣也有力氣大一些的,或許同男人并不能比,但大家人多一些,照養可以憑借自己的力量完成。”
“就譬如我秦家的粗使婆子,有不少要比青年男子的力量要大呢!”
信王妃也說:“我信王府的粗使婆子們,力氣也不小呢。”
林夫人又問:“嗯,力氣活可以讓多人一起做,那么學堂里的膳食呢,也讓女人去做嗎,又是什么樣的女人可以掌得了這么多女孩子的勺,一些平民家的女孩子,吃的普普通通也就罷了,可官宦人家的女孩子憑什么花錢在你們這里找罪受呢?”
這問題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秦寧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說道:“我剛剛說了,在女學中進學的女孩子沒有身份之差,大家都是女學生,所以無所謂平民百姓家的女孩子吃的,官宦人家的女孩子就吃不得。”
“自然,女孩子正是要長身體的年紀,在膳食上我自會多加注意,請廚藝精湛的大廚來,倘若你們覺得我找來的大廚做得膳食不合胃口,我也可以替你們去大酒樓中訂高檔酒菜,這錢,自然也是學生們自己出的。”
在林夫人眼中,秦寧巧舌如簧,將她的難題一一解開,這多少讓林夫人有些難堪,心道怪不得秦寧會被謝文卓給拋棄,就秦寧這么厲害的模樣,是個男人就吃不住,即便是謝文卓沒有碰到公主,怕也吃不消秦寧。
不過一想到秦寧如今嘴上再怎么厲害,也不過是被人家拋棄的欺負而已,林夫人心中總算是平衡了一點,她冷笑一聲說:“真不愧是商賈出身的人,這女學還沒開呢,竟就已經尋思著如何將錢給賺到自家酒樓頭上了。”
秦寧苦笑不得說:“不是林夫人說官宦人家的千金身嬌體貴,吃不得普通的吃食,我又沒有強逼迫你們去吃大酒樓的吃食,更何況即便那酒樓也是我父兄的產業,同我是沒有關系的。”
林夫人說話自帶高人一等的清高,無意之間便將平民出身的婦人們給置于對立面,眼下秦寧又突出了這一點。
果不其然,這話音剛落,便有人接口道:“就是,秦娘子是個吃住都不想賴著娘家人的自立自強之人,為了改變天下女子的命運,于是開辦女學,這樣的人,怎么會將主意打到學生們的頭上。”
又有人說:“自己想吃高檔的膳食,難不成還要讓秦娘子替你付錢不成,秦娘子又不是做慈善的!”
更有心直口快的婦人指著林夫人的鼻子說道:“原來郡丞家的夫人也不過是個凈想著占人家便宜的小心眼的人,同我們平民百姓也沒......不,我們平民百姓也是憑自己的雙手掙錢,沒想過占別人的便宜。”
一聲疊過一聲的議論聲在烏泱泱的人群中不斷響起,林夫人氣急敗壞的指著底下的婦人們說:“無知、無知,本夫人難不成不是為了你們的女兒著想嗎,都是花骨朵一般的年紀,真要有個三長兩短,誰能替你們負責,秦娘子替你們負責任嗎,做夢!”
然而也正是林夫人這氣急敗壞的一聲,提醒了秦寧,她想開辦女學的初衷是好的,但學生以及先生們的安危也是要考慮的。
只是這年頭,會些拳腳功夫的女子們簡直是少之又少,但若聘請男護院,這里所有的婦人們大抵都不會同意。
該如何做呢?
正這時人群中突然讓出一條路來,顧昭攜著一隊穿著軍服的人走來,這些人雖作男子裝扮,但一眼便能看出,她們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