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忙道:“你現在這個時候過去,謝家村里的人因謝駙馬緣故與你有舊怨,不怕他們會將你送官。”
秦寧道:“我身邊有你給的暗衛,難不成還怕他們?再者大抵如今誰也不會想到我會在被通緝的時候去到謝家村里。”
她是連帶著將這份通緝令都沒當成一回事,古代終究不比現代,科技不發達不說,縣衙里的人手也比不上國都的人手精干,她略微裝扮幾分,連顧昭都不大能認得出來這便是她。
秦寧頂著故意偽裝過的面容出了破廟,顧昭也非要跟上來,她就遂了他。
秦寧原想著走路去謝家村的,但臨出門方才想到,自己并不大認得路,原主記憶中倒是有,但如今已有些模糊了。
再加上身后跟著的那位少爺,想來也是走不了這么長的路的,索性她便雇了輛馬車。
馬車悠悠,直奔向謝家村里,也不過用了一個時辰罷了。
記憶中的謝家村里不是很富有,但也不是特別貧窮,起碼家家戶戶有上好的瓦房住,有充足的糧食吃。
而就在幾個月前,秦寧剛來到鄞縣,謝家村的里正還曾帶著村民們上門來鬧事,那時候她所見到的謝家村的村民們一個個不說膘肥體壯,但起碼也都是魁梧有力的。
然而秦寧一路走來,遇到的有限的村民們一個個的都是面黃肌瘦,滿臉苦色,見到她上來打招呼,還有些呆滯。
“大哥,我來找謝里正,可以為我領一下路嗎?”秦寧上前來問,掏出了一串銅錢。
然而那人看著秦寧手中的銅錢,卻是半點興趣也無,“我帶著姑娘去,這錢便不用了,糧食都沒有了,要再多的錢也沒處花。”
秦寧很詫異,前一陣正是農田里豐收的時候她是在北郡,不過即便在鄞縣,她也不會去關注這些事情,所以對農田里的情況是一點兒都不知。
秦大爺做的是酒樓生意,倒是應該知道一點兒,但秦大爺也不會與妻女說這些事情去。
不過秦寧倒是知道前些日子,正要播種的時候,連著下了好些天的雨,也許是因為這個緣故,使得這些村民們錯過了播種的季節。
秦寧雖與這些村民們有過節,但這些過節的根本原因是在于謝駙馬,再者謝家村里的人對她也并沒有造成什么切實的傷害。
再者,倘若當真是鬧了饑荒,受到損失的也不止是當日里鬧事的那些人。
秦寧不由熱心了幾分,“怎會沒處花,前一陣的時候不是剛秋收。”
那村民瞧了她一眼,甚為驚訝道:“我瞧著大妹子你穿得也不是很好,料想也該是附近村里的人,難不成不知道今年顆粒無收嗎?”
“不僅如此,今年北方陰雨連連,附近的好些村落都生生錯過了播種的季節,這代表著明年也不會有顆粒糧食,我們北向不像南方,一年就等著這么一季,一連兩年顆粒無收,只能坐等著被活活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