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寧有些好笑,無疑陳延喜對莊氏是很喜歡的,偏偏怕大云氏又怕得緊,弄到如今這樣為難的地步。
“表弟。”秦寧徑直說了自己的來意,“昔日在北郡時,我與莊妹妹曾有過一面之緣,后來我開女學,聘莊氏做先生,但前幾天的時候,女學就放了假,想來莊氏應該也回來了,我想去瞧瞧她,你能給我引路嗎?”
陳延喜驚喜的說道:“當然可以呀!”
起初的時候,因陳延喜自知自己做錯了事情,于是縱使心中后悔與莊氏和離,但也無顏去上門來。
后來時日漸久,莊氏卻沒如他所想的那般在娘家過不下來,回來求他。
陳延喜漸漸的坐不住了,于是上門去給莊氏認錯,但莊家人卻對他說,莊氏不在家里。
他以為這是莊家人的托詞,其實是莊氏不想見他。
他又去了幾次,還是沒見到莊氏。
如今卻從表姐的口中得知,莊氏并不是還不原諒他,而是當真不在家中。
“表姐,我帶你過去。”如此一來,即便莊氏心中還有怨氣,但看在表姐的份上,總也會見他的。
陳延喜又湊到秦寧的跟前,“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到了莊家,表姐記得替我說情,務必要讓莊氏原諒我。”
秦寧推開陳延喜湊到自己跟前的大臉,“自己得罪的人,自當自己去求得莊氏原諒,即便求不得,也是你的事情,我不去做這個壞人。”
陳延喜道:“好罷,那我們快點去吧。”
不論如何,先見到莊氏再說。
得知秦寧要和陳延喜出去,大云氏就很開心,對他們說道:“我會照顧好小哲皓的,你們且出去玩吧。”
陳延喜一路領著秦寧去到莊氏家中。
莊家一家人對陳延喜都是很歡迎的,老人家總還是希望自家女兒能與陳延喜復合的,于是就忙叫莊氏出來。
莊氏看到秦寧和陳延喜,卻是硬生生的將陳延喜給無視了,對秦寧說:“姐姐過來了。”
秦寧點點頭。
莊氏又說:“那我們去房中說話。”
然后就領著秦寧去了閨房里,徒然留下陳延喜一人。
陳延喜懵逼的同時,又感到很受傷,頗有些雜然無味的同莊氏父母說了一些近況,真摯的表達了自己的歉意,以及想要再娶莊氏的誠意,然后就在那里掰著手指頭等著莊氏出來。
但等呀等,等到天快黑了,二人還沒從房中出來。
起先,莊氏先向秦寧表達了歉意,“當日初見,是我對姐姐有誤會,于是惡言相向,后來姐姐不計前嫌,聘我做女學的先生,讓我能夠自食其力,我今時今日才明白,原來女子不靠娘家,不靠夫家,也能過得很好。”
“從前我依附于陳延喜,有愛,亦有怕自己無所依的恐懼,如今我依然還愛他,但倘若因為愛他,便去喪失尊嚴的討好婆母,整日生活的不快活,那么這份愛,也毫無意義。”
“去到了更廣闊的天空,才發覺自己從前有多膚淺,而這機遇,是秦姐姐給我的。”
莊氏真心實意的說道。
“原本前些天就想要去拜訪姐姐的,只秦家深宅大院,我沒能進去,倒是有勞姐姐走這一遭了。”
秦寧自如的坐在她跟前,很是有些欣賞莊氏的這份通透。
事實上在男尊女卑的教條下長大的女孩子,即便有這機會,也不會像莊氏這樣很快的就能擺脫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