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并沒有徑直去到秦府,而是先到了秦寧先前租的那個小院子里,將被淋濕的衣裳給換了下來,再清點了一下聘禮,于次日帶著聘禮到了秦府的門前。
帝王家的聘禮,自是珍之貴之惜之,惹來許多人的圍觀。
秦家父母將聘禮給裝箱抬了進去,又與顧昭寒暄了許多。
因著禮制,秦寧這一次并沒有見到顧昭。
大婚的日子是由欽天監算下來的,乃是次月初二,距今還有小半個月的時間。
秦家早就為秦寧做好了嫁衣,不過顧昭也帶來了宮里趕制的鳳冠霞帔,與之相比,秦家尋人做的嫁衣就有些小家子氣,更何況皇宮有皇宮的規矩。
雖然還有小半個月二人才成婚,但好在小云氏之前緊趕慢趕,將所有的事情大概都安置妥當了,好不容易空閑下來,小云氏便日日都來尋秦寧說話。
畢竟這一嫁,往后她是輕易見不得這個女兒的。
一想到這個,小云氏就攛掇著秦大爺將生意給擴展到國都去。
其實秦家在國都也有生意的,不過因為秦大爺的重心不在那里,規模就小一些。
但想著女兒往后是要做太子妃的,他這個做父親的無能,不能在官場上給女兒諸多庇護,就也只能撿起自己的老本行,將生意越做越大,從錢財上給女兒諸多支持了。
秦寧笑看著父母為自己思量,卻只覺得圓滿。
父疼母愛,這樣的人生不可謂不圓滿。
轉眼便到了大婚這一日,秦寧與顧昭向秦大爺與小云氏一一見禮,小云氏微笑著對女兒與女婿諸多囑咐,事無巨細。
二人拜別父親母親,臨分別的一瞬間,小云氏一滴淚水不經意間滑落,忙用帕子拭去,面上又端起和藹可親的微笑。
秦大爺用寬厚的大掌拍了拍小云氏的手背,無聲安慰。
這不是他們頭一次嫁女,但意義卻是不一樣的。
相比于其他女兒,秦寧的前半生,著實太苦了一些。
秦寧雖戴著鳳冠,但隱約也能看到小云氏是在強顏歡笑,沒有哪家的父母在女兒嫁人那天時候毫無憂愁的高興的,尤其是在這交通極為不發達的古代,一出嫁可能再見的時候就已大半輩子過去了。
她想過去抱抱小云氏,這個平素里有些軟弱但為了自己的女兒也能變得堅強的母親,她也當真就這樣做了,帶著深秋的寒意撲進小云氏的懷中。
“母親勿念我,等女兒以后在國都里站穩腳跟了,就將母親一家人接過去,這樣我們一家人就能時常見到了。”
小云氏不住的點頭,悄聲說道:“我女兒一定會出息的,東宮艱險,好在你父親有提前訓練的會些武功的人,就混在送親的隊伍里,有什么不便的便與你四叔說。”
秦寧驚訝了一瞬,轉而動容。
從鄞縣離去,一路往南,送親的人里頭有秦寧的胞弟,也有信王府的世子,自然還有小哲皓。
不過他小人兒是同秦寧一起坐在花轎里的。
秦寧對他囑咐說:“跟著母親到了國都里,母親讓人帶著你玩上幾天,便同你舅舅們一同回到你外祖母身邊。”
國都危險,小哲皓并不適合在國都中久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