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一令抿著茶,眼一抬:【囹域?】
謝堂雙:【不會有錯,我算著日子,也就這一月的時間了,十年前在禹州地,這次會在姊安山。】
他說得篤定,眼里閃著興奮的光。
華一令臉色淡淡,放下杯子,道:【你還真是不死心啊。】
謝堂雙預料過他的反應,并無不悅,鄭重其事道:【此去怕難回,故想再見你一面,也可以告別。】
華一令斜睨地看著他,道:【這次要帶著三四個徒弟一起去?】
【.......】
【你問過他們了嗎?】華一令頓了下,【此一去,有去無回。】
謝堂雙肅然道:【三湖門的弟子,都愿意為了天下眾生貢獻出自己的一份力,責無旁貸。】
華一令盯著他,凌凌道:【問了嗎?】
謝堂雙昂赳赳的脖頸略微松弛,然后沉默。
華一令替他回答:【也就是沒問,他們不知道即將要去的地方是什么樣地方,只因為有個一頭熱的師父,要為天下除魔衛道,犧牲奉獻,然后就要跟著一起莫名其妙的,去死。】
謝堂雙臉色一青:【華令,你只能這么想我嗎?】
一個修身養性,努力修煉,立志為除魔大業添上輝煌一筆,一個閑散度日,為了打發時間,修習道術,就這么糊里糊涂為人師表,到現在依然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兩個極致不同的人,會覺得對方有時候做的事極其愚蠢。
華一令淡淡道:【囹域關押著上古魔族,據說神界滅了魔族圣君之后,抓了不少圣君的手下,將其封印在囹域,神界沒有趕緊殺絕,為的是掣肘魔界,你倒好,一個修為不到半桶水的凡人,竟想著毀了囹域,怎么,人是怎么礙你眼了?非得滅了人家不可。】
謝堂雙直愣愣地看著他,胸口似有一口氣難揚,憋了下,吐納出去,嘆氣道:【我能和你說什么呢?】
在華一令眼里,大概沒有什么是非對錯,除魔衛道是閑的,覺得對方礙眼了才能動手,以前謝堂雙年輕時還有力氣和他爭辯一二,期盼他走個正途,到現在,歷經那么多事后,他反而覺得華一令這樣就好,只為自己而活,挺好。
謝堂雙默了一會兒,解釋道:【他們都知道此去囹域有多危險,我原本也沒想帶著他們去,但是也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望吟他們幾個人忽然來問我囹域的事,一聽說我要去,就三天兩頭地纏著我,說要一起去,我實在頭疼,只能先佯裝答應,先把他們帶你這來,這也是我想拜托你的事。】
華一令聽著,謝堂雙說:【望吟,秦雙,長東,希望你能幫我照顧。】
他一說完,華一令眼簾一抬,直爽道:【我為什么要?】
謝堂雙不惱反笑,一臉溫柔道:【因為你一直待我很好,我相信你。】
這番言論煽情得很,華一令沒能融入進去,【可我不相信你。】
謝堂雙一愣,只聽華一令細細計較說:【你知道養弟子要花很多錢嗎?我門下的弟子可是有人花了大價錢,我才收的,你一下子要讓我收三個,是不是還不打算給我一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