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衡陽的時候,衡州知府楊成澤聽說新任永州總兵李光地路過,帶人在碼頭專門迎接。
楊成澤雖然也是個狠人,但是好歹也是進士出身,而且跟李光地年紀相差不大。
兩人在京城的時候就認識了,所以算是有些交情。
見到李光地,楊成澤眼睛一紅:“晉卿兄,你來了,我楊氏一門的血海深仇就有望得報了。”
楊氏被反賊滅門的事情李光地已經聽說了,安慰道:“賢弟節哀順變。反賊殘暴,實在人神共憤。待我上任之后一定盡快剿滅反賊,為賢弟全家報仇。”
楊成澤感激不盡:“晉卿兄出馬,反賊的末日就要到了。只是晉卿兄還須小心那反賊手中火銃。據說比朝廷裝備的火銃還要犀利,不可不防啊。”
李光地心中一驚,急忙追問詳情。
楊成澤將自己所知悉數告知。
李光地這才知道湖南巡撫龔永望有意擺了自己一道,心中更加厭惡此人。
李光地道:“多謝賢弟告知,我此次蒙皇上信重來任永州總兵,必然是要將永州境內以及周圍的反賊清剿一空的。此次皇上還派了兩百火銃兵助我剿匪,過不了幾日就會到永州。反賊即使有火銃,數量也不會太多,成不了什么大事的。”
楊成澤大喜,設宴款待李光地。
第二日李光地離開的時候楊成澤又奉上了五千兩銀票。
李光地雖然有本事,但是并不是什么清廉之人,該拿絕對不會客氣的。
事要辦,錢也要拿。
朋友歸朋友,銀票歸銀票。
李光地到了永州之后,沒有立即上任,而是先找了個客棧住下,然后微服私訪,查訪永州綠營的情況以及永州的反賊情況。
這樣過了幾日后,才去見永州知府劉光耀。
李光地武官是二品,又有五品翰林學士的頭銜,劉光耀這個五品知府只能以下官之禮拜見。
兩人見禮完畢,李光地直接了當地問起了了反賊事情,劉光耀一臉慚愧道:“這都是下官的失職,一時不察,使得賊人坐大,百姓荼毒。”
李光地擺擺手道:“劉知府不需自責,我又不是來興師問罪的,你跟我說說永州綠營的情況。”
劉光耀急忙說了一遍,最后總結道:“永州綠營掌握在阿爾托手中,誰要讓他出兵,就得給他供奉銀子。有時候甚至還會縱兵去搶掠鄉紳地主,軍紀實在敗壞。如今總兵大人來了,若是這個阿爾托掣肘的話,恐怕很多事情還是辦不好啊。”
李光地皺著眉頭思考起來。
他這幾日微服私訪,聽說了很多關于永州綠營和阿爾托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壞事。
這阿爾托簡直成了永州一害。
“劉知府,請幫本官搜集大小船只,其余事情本官心中自有計較。”
劉光耀急忙答應下來,永州畢竟是他的轄區,若是反賊鬧大了,他這個知府肯定要被牽累的,豈能不盡心盡力。
回到自己客棧后,李光地寫了一封信,讓人快速送到長沙的湖南總督府去。
然后帶著他弟弟李光卓穿上總兵官府,拿著圣旨,擺開架勢往永州綠營駐地而去。
進了永州綠營,宣讀了圣旨以及出示了兵部簽發的告知文書后,李光地召來阿爾托詢問姚國泰兵敗的事情。
阿爾托自恃自己是旗人,又有索額圖當靠山,對于李光地這個漢官上司不大看得起,言語之間頗有傲慢,除了將所有的罪責都甩給姚國泰之后,順帶著連永州知府劉光耀以及衡州知府楊成澤等人都罵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