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女人面前,尤其是漂亮女人面前很容易放松警惕,劉光耀這種自命風雅的人更是不例外,哈哈一笑道:
“白娘子有所不知,這位李總兵可是庶吉士出身,還是五品翰林學士,深得皇上信任。雖然是個文官,但是卻能帶兵打仗。這次東安縣出了一股反賊,很是猖狂,聽說賊首叫做沈墨,在東安縣殘殺鄉紳地主,聚集暴民上萬,如今就連東安縣城都被他給占了,東安知縣劉同仁也被反賊給殺了。”
白映波聽到沈墨兩個字,眼皮子忽然微微一跳,但是很快就恢復了平靜,故作好奇的問道:“這個沈墨是什么來頭竟然這么猖狂,連知縣都敢殺?難道不怕朝廷大軍圍剿?”
劉光耀嘆口氣道:“說起來這反賊沈墨也算是前明余孽了。其祖父沈龍還是前明崇禎年間的二甲進士,前明滅亡之后,沈龍又先后追隨其余殘明偽帝跟咱們大清作對。
今年春天,有人來府衙告發其全家藏匿之處。本府派人去捉,結果這沈龍也頗為剛烈,竟然跳崖身亡。其子沈從被抓后也是一身硬骨頭,寧死不屈。這個沈墨就是沈龍的嫡孫,至此下落不明,派去追捕他的官兵失蹤數人,后來發現都死在了山里。后來再聽到此人的消息,就是他率眾攻打東安縣城的時候了。”
這種消息也不算什么保密消息,尤其對于一個美女,劉光耀更是知無不言。
白映波輕嘆一聲道:“原來是一個反賊世家啊。難道這位李總兵來永州就是為了剿滅這個沈墨?”
劉光耀搖頭道:”區區一個沈墨算不了什么,還不至于讓皇上親自派人來剿。你也知道,之前吳三桂那反賊叛亂的時候,湖南就是他的大本營。吳三桂現在雖然死了,可是他的手下的殘兵敗將卻仍有許多還在負隅頑抗。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反賊也趁機起來鬧事。這些反賊里除了男人,竟然還有女反賊。可以說整個永州,不,整個湖南,遍地都是反賊。李總兵來永州,就是奉了圣旨來剿滅這些反賊的。只不過如今這沈墨是其中鬧得最大的一股反賊,所以李總兵就拿他先下手了。”
白映波聽到女反賊三個字的時候眼波一閃,瞪大眼睛問道:“竟然還有女反賊,這又是什么來頭?”
劉光耀道:“這女反賊聽說是郴州府那邊的,匪號好像叫做什么‘竹葉青’,喜穿青衣,擅長射箭,麾下竟然還有女兵數十人,聚集手下數百,在郴州府神出鬼沒,經常搶掠地主鄉紳,襲殺官兵,搞得郴州府人心惶惶。郴州知府和綠營游擊雖然屢次出兵剿殺,但是卻根本抓不住此人,兩個人都是焦頭爛額,惱火滴很。”
劉光耀說著竟然還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
白映波小嘴微張,驚詫道:“這女反賊竟然如此厲害,只是好好的為什么要當反賊呢,真是讓人費解。”
劉光耀笑道:“白娘子,這你就不知道了。當反賊的一般都……”
正要給美女普及反賊的種種來源和心路歷程時,門外忽然傳來了師爺的聲音。
“府尊,李總兵那邊出事了。”
劉光耀一愣,急忙叫師爺進來,追問道:“怎么回事?快說。”
師爺看了白映波一眼,白映波立刻站起來,盈盈一笑道:“小女子去給府尊換一壺茶,這茶都涼了。”
然后端起桌上還溫熱的茶壺出了房門,并將門都貼心地給關上了。
看著白映波走了,劉光耀急忙追問:“趕緊說,到底怎么了?”
師爺道:“李總兵三千人馬全軍覆沒,自己也下落不明,只有其弟李光卓和兩名親兵逃了回來。”
劉光耀噗通一聲坐在了椅子上,半晌才喃喃道:“這沈賊竟然如此厲害?這可如何是好?”
門外靠著墻靜靜而立的一道婀娜身影聽到二人的對話忽然神情一松,然后才悄無聲息地飄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