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派人把那些各路“諸侯”找過來,說了自己的猜想。
“諸位,這些賊兵恐怕有詐啊,我們雖然人多勢眾,但是還是要盡量謹慎一點,別陰溝里翻了船啊。”
那些鄉紳地主們聞言好歹好矜持些,給知州大人一個面子,只是說一句盟主果然謹慎。
但是那些當慣了土皇帝土司老爺們就沒那么客氣了,一個個直言不諱地嘲笑知州大人文人膽小,臨陣露怯。
甚至還有一個土司直接笑道:“孔盟主要是怕了,現在就回去州城里,等我們破賊的好消息吧。”
眾土司聞言放肆的哄笑起來。
孔宗烈面皮抽搐,臉色漲紅,但是卻拿這些土司老爺沒有辦法,只能忍下心中的怒氣。
四萬人馬繼續往前走,甚至期間還為了搶路而發生過幾起沖突,差點鬧出內訌來。
好不容易到了雙牌鎮,各路人馬自行扎營,完全沒有什么章法。
孔宗烈也不懂,只是派人將左先義叫來,詢問蕩寇軍的情報。
左先義慨然道:“稟告盟主以及各位,賊軍這幾日一直龜縮不出。老朽一直派人盯著他們。賊軍假作仁義,在鎮上買賣東西還要給錢。老朽有一本家做糧食生意的,曾經去給賊兵送過一次糧食,進過一次賊軍大營,因此探知了一些賊軍的情報。”
孔宗烈急忙道:“什么情報?快快說來。”
左先義目光一閃,繼續道:“賊兵之前被我們屢次偷襲之下傷亡慘重,如今士氣低迷,軍心沮喪,根本沒有絲毫戰意。但是聽說那沈墨治軍嚴厲,若是他們無令直接撤兵,回去之后肯定會受軍法處置。所以這主將吳志陽只能繼續龜縮在雙牌鎮等待沈墨的命令。”
還沒等孔宗烈說話,其他那些土司老爺們先鼓噪起來了。
“可不能讓這些賊兵跑了,本老爺一定要用他們的人頭回去筑京觀。”
“沒錯,這些不知死活的東西竟然敢跑到咱們武岡州來撒野,一定要讓他們有來無回。”
“既然如此,還在這里廢話做什么,直接帶著人馬殺過去就是了!”
土司老爺們紛紛叫囂著,好像敵人已經成了他們砧板上的肉任他們宰割了似的。
這些聒噪的聲音吵得孔宗烈腦瓜子疼,但是卻只能等那些土司老爺們說完了才道:“諸位,雖然這一千賊兵已經成了我們的甕中之鱉,但是本官覺得還是要謹慎一些,畢竟這賊兵狡猾,萬一被賊兵所趁,那就不劃算了。”
青獅寨的寨主付豪聞言瞪著大眼睛不屑道:“孔大人就知道謹慎謹慎,若是再謹慎一些,賊兵都跑完了。依我看,孔大人你是個文官,又不懂帶兵打仗的事情,還不如學著那你們漢人那廟里的菩薩一樣坐在那里就好,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們來辦就行了。”
青獅寨上的是侗人寨子,也也算是武岡州這邊一個大寨子。這付豪就是青獅寨的土司,這次帶來的將近三千土兵,算是十八路諸侯里面帶兵最多的一個,所以每次議事的時候存在感是最強的,也是最不把孔宗烈這個盟主放在眼里的。
甚至之前那一晚喝了酒之后還直接揚言說這個盟主就應該讓自己來當。
其他大小土司們也紛紛出言附和,雖然那些漢人地主鄉紳給孔宗烈幫腔了幾句,但是不僅沒有一點作用,反而被那些土司們更是直接出言嘲笑,其的那幾個說話的地主鄉紳們直接拂袖出了大帳,留下孔盟主一人面對這些桀驁不馴的土司老爺們。
孔宗烈氣的臉都綠了,很想直接拂袖而去,直接回州城衙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