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讓他揪心的是,即使他清楚知道李梔枝的命運,他也不清楚自己該做些什么。
不去打攪她那如同一汪泉水的平靜生活?
沒有了家庭負擔、沒有了家長里短、沒有因為工作不順,時常垂頭喪氣的丈夫、沒有了可愛卻惹人煩的孩子,李梔枝能邁過1997年這道人生坎坷?
路行遠不知道!
路行遠相信的是,即使他不去打擾,也會有別人去打破她的生活啊。
他看著和別人卿卿我我的李梔枝能無動于衷?
那可是他最深愛的人啊!
“趙老大,給我支煙。”紅了眼眶的路行遠朝身旁的趙國章喊道。
趙國章故作未聞道:“什么?”
路行遠沒給趙國章裝蒜的時間:“別裝了,你身上的煙味那么重,當我們三個傻的?快點,給我一支。”
趙國章看了會面色異樣的路行遠,又瞧了瞧用小眼睛瞪著他的朱大腸,捏著鼻子從自己的包裹中拿出小半盒歪歪扭扭的卷煙,和一盒壓扁了的火柴。
上輩子,路行遠因為李梔枝而戒煙。
這輩子,他又因為李梔枝重拾了香煙。
孫大圣看著一支煙結束后,招呼也不打,脫了鞋上床蒙頭就睡的路行遠,小聲問朱大腸道:“什么情況?”
朱大腸瞇著小眼睛,一副過來人的模樣道:“看樣子是被哪個女孩給拒了。”
孫大圣不岔:“狗屁,他天天和我們待在一起,啥時候見女孩了,何況咱們學校本就狼多肉少,他到哪找女孩去。”
“你個毛孩子懂個屁,咱家大蠻是誰送來的?”
“林婉秋,林學姐啊。”
“可不就得了,林婉秋長的不耐吧,你們想想,一個農村來的毛孩子突然遇到一個漂亮,又無微不至把他送到寢室,還給他領書的學姐能不動心?一動心不就表白了?一表白不就失敗了?一失敗不就成現在這樣了?”朱大腸一邊瞄著床上裹著被子的路行遠,一邊頭頭是道的給趙、孫兩人描繪著路行遠此刻狀態的起源。
“你狗日的朱大腸是真能扯,你咋不學臺灣的瓊瑤去寫言情小說呢,你比她扯的厲害多了。”趙國章罵了句朱大腸后,將面前的筆記本一合,“今天就這吧,都洗洗睡吧,朱大腸你最后關燈。”
已經三兩步沖到了床上并躺下了的朱大腸不干了:“我這人膽小怕黑,今天不關燈,反正也不用花錢。”
“不是花不花錢的問題,是對你懶惰的懲罰,再者說,你個殺豬的怕個屁的黑啊。”
趙國章說完,孫大圣也狐假虎威的埋汰朱大腸道:“朱大腸你狗日的是真的懶,一雙解放鞋從老家穿到燕京都不帶刷一下的,想熏死我們?”
趙國章、孫大圣兩人的雙重圍攻下,朱大腸也不慫,嚷嚷的叫了起來:“認識你們兩個偽君子,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只不過跟在人家路蠻子屁股后面多洗了兩次衣服,多刷了幾遍鞋,就開始埋汰我。祝你們早點把衣服洗壞,把鞋刷破,然后哭著喊著向我借衣,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