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有錢都可以買臥票。”售票員解釋道。
路行遠看向朱大腸和趙國章,在兩人選擇了站票后,路行遠買了兩張燕京—金陵的火車軟臥票,而且還全是下鋪,價格比一般的上鋪臥票又貴了些,竟然花了他百多塊錢。
路行遠為錢心疼的同時,不免也下了狠心,領著朱大腸兩人又去百貨公司掃購了一通,順帶從票販子手里買了一張自行車票,和一臺電視機票準備為家里添上兩個大件。
離春節越近,時間仿佛走的越慢,沒有暖氣、沒有空調的教室中,路行遠揣著雙手,跺著腳熬了一天又一天,總算等到了假期到來。
但他一時還走不了,醫學院的比燕科院晚放一天,他得等李梔枝,多買的那張軟臥票也是為她準備的。
李梔枝還是李梔枝,雖然她在救外商事件之后,表達了對外交流的傾向,但事件過后的這段時間里,她并沒有付出行動,依舊躲在自己的世界里。
路行遠覺得這樣挺好,若即若離,或許才能長長久久。
空蕩蕩的寢室,路行遠囫圇睡了一覺,瞧著時間差不多,提溜著編織袋出了寢室,還沒出校門,就見著了從外往里張望的李梔枝。
“你帶這么多東西啊。”
李梔枝驚訝的看著就差把編織袋抗在肩上的路行遠,春節前后的火車難坐是共識,比夏天開學那會,可厲害多了。
路行遠咧嘴笑道:“沒辦法,家里弟弟妹妹多,總得給她們帶點東西回去。”
他的編織袋里有衣服、有學習資料,也有小吃,甚至還有一支樂器—豎笛,五花八門,宛如百寶箱。
離春節不過五六天,全國各地都是匆忙奔走的人群,火車站更是人山人海,即使是上了火車,也是人挨著人,腳連著腳,路行遠不由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買的是兩張臥票。
“謝謝你了。”
仿佛用了半條命才坐上臥鋪的李梔枝,擦了鬢角的汗水后,氣喘吁吁的感謝正在安放行李的路行遠。
“這么客氣干啥,又不是第一天認識。”路行遠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后,又道:“睡會吧,都十點多了。”
李梔枝“嗯”的聲后,蜷縮起身體,閉上了雙眼。
望著那張隔著過道的俏臉,路行遠也舒心的躺了下去。
如果沒有打鳴般的鼾聲,和難聞的氣味,路行遠甚至想讓這趟列車,就這么一直跑下去。
黑暗中,大概是感受到了路行遠的注視,李梔枝睫毛微動,翻轉著了身子,將背后留給了路行遠。
可不大一會,她又選擇了仰面而躺,也不知是車廂此起彼伏的鼾聲,吵的她沒法入睡,還是路行遠的目光太過炙熱,攪得她心神不寧。
路行遠雖覺得這種無聲互動挺有意思,但為了不打攪李梔枝的清夢,他還是主動翻身,將目光轉移了出去。
也就在他翻身后不久,隔壁傳來李梔枝的輕鼾聲,顯然也是累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