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怎么了?法律也沒規定讀書時不能賺錢啊。何況,我不也從你那賺了幾千塊錢么,我也不多說了,留個電話給你,如果你在四五月份的時候能來燕京找我,我保你今年賺的錢比去年多。”
畫完大餅,路行遠給王雄留下了學校的電話。
王雄不來,他沒損失。來了,他多了個走南闖北,社會經驗充足的二道販子。
開往通州的公交時走時停,花了2個多小時才到了李小妹所在的紡織廠附近,這里未來被劃入了五環。
“啊.....五環......”
“路哥,你這哼的什么?還怪好聽的。”
路行遠、李德江兩人步行前進的時候,路行遠不自覺哼出來的調調,獲得了李德江的贊揚。
路行遠隨口道:“閑著沒事,瞎哼。”
作為一個心理年齡已經很大的老人,路行遠能唱出來的歌曲大多數都是一些老歌,20世紀過后的新歌了解的很少,但這首《五環》委實太洗腦了。
“到了,就是這個廠。”
路行遠看著紡織三廠的招牌嘖嘖嘖的感嘆一番后,走向門禁處。
出乎兩人的意料,這么大的廠,管理卻松懈的很,兩人隨口說來找親戚,看管大門的人,就直接放他們進去找人了,只是讓他們別亂竄,簡直隨意的不行。
別人都那么隨意了,路行遠更不會含糊了,他帶著李德江把紡織三廠,大大小小八個車間竄了個遍,這才回頭去找第三車間,車間工人李小妹。
李小妹和路行遠同歲,頭上帶著白色的帆布帽子,嘴上不停,手上工作也不停,端的是一把干工作的好手。
路行遠兩人道明來意后,她指著不遠處一位年紀稍大的女人大聲道:“那是我們組的生產組長。你們跟她說。”
生產組長:“訂貨,還是氨綸布?這我做不了主,我帶你們去找車間主任。”
三車間,車間主任:“我管的是車間生產,對外交易管不了,你們去找副廠長。”
副廠長:“一萬多塊?太少了,而且廠里的兩臺氨綸機好像還壞了一臺,你們去找一車間的江關了解了解情況再說。”
紡織廠鳥語花香的三層小樓外,路行遠整個人都懵了,他都想不明白,一件不起眼的小事,怎么就這么難辦。
誠然。
他訂貨的價格確實是少,滿打滿算不到兩萬塊,但行就不行,不行就不行,倒是給個準話啊,哪能把他當店小二使喚。
“哥,這廠子里的領導挺操蛋的。”路行遠的小跟班李德江氣憤道。
他跟在路行遠一步未離,也是結結實實的跑了一路。
“唉,先去找那個啥江關吧。”路行遠嘆氣道。
一車間的一臺機器旁,路行遠見到了四十來歲,帶著眼鏡,長得斯斯文文,被人圍在當中的一車間主任江關。
“你們哪個單位的,要氨綸布干什么?”
面對江關的詢問,路行遠腦袋一轉,一邊張口便道:“我們是遼遠制衣一廠來的,想買一批氨綸布回去做一些樣品褲。”一邊遞出一支煙過去。
江關脫掉帆布手套接過煙,點上后,蹙著眉頭道:“遼遠是蘇省的?蘇省紡織強省,沒有廠生產氨綸?”
“看了幾家,質量達不到要求。”江關的連續追問,和周圍一幫工人的好奇目光下,路行遠無奈,只好抹黑了一把家鄉的工廠。
江關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后,臉色失落的敲了敲身前的機器:“那沒辦法了,我們這臺日國進口的氨綸機壞了,氨綸布暫時生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