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進來吧。”路行遠從西耳房冒頭喊道。
不過他嘴上喊得痛快,心里卻委實有些不快。
畢竟,他早上買完菜回來的時候,是順手把如意門給關上的,來人連門都不敲,自顧自的到了垂花門,才問家里有沒有人,這做法不是那么回事。
路行遠端著大海碗出了西耳房,幾個男女分兩邊繞過了垂花門。
“你們有啥事?”路行遠端著碗問道。
“路行遠!”
被人叫出姓名,路行遠不由往剛繞過垂花門,細長脖頸上掛著相機的女孩望去,“陳紅!你咋在這?”路行遠一臉的不敢置信。
鴉兒胡同的32號四合院他買了也有一段時間了,但從沒在同學之間提過,包括李梔枝,更別提陳紅了。
不提的目的也很單純,不想同學間的純粹友情變味。
光著上半身,端著大海碗,穿著大褲衩站在漂亮庭院里的人是路行遠那張熟悉面孔,陳紅一時也傻了眼。
“你怎么在這?”她問了和路行遠一樣的問題。
路行遠一手端碗,另一手向陳紅招了招:“你過來,我告訴你。”
陳紅狐疑的走近路行遠,又跟著進了變成了廚房的西耳房。
耳畔傳來的一股熱氣,癢癢的麻麻的,搞得陳紅渾身不自在,一把推開路行遠后,陳紅輕叱道:“外面有人呢,你搞什么鬼?”
路行遠郁悶,陳紅這話的歧義也太大了,他喊她進西耳房,又不是干啥見不得人的事,只是不想讓外面人知道這房子是他的而已。
陳紅驚了:“這院子要好幾萬塊錢吧,你賣裙子賺這么多錢?”
路行遠咬了口白米飯:“我現在不賣裙子了,專門倒騰你穿著的這種踏腳褲。”
“看不出來,你還挺有頭腦的,竟然能賺這么多錢。”
贊揚了路行遠一句后,陳紅畫風突變,“飯還有嗎?跟著跑了半天,餓死了。”
路行遠點了點腦袋。
瞄了眼外面圍著棗樹來回轉悠的一幫人,路行遠問陳紅道:“外面那幫人到底干嘛的?”
“林業學院的,領頭的是吳齊副教授,他們要搞郎家園棗樹再培植,滿京城的找這棗樹查看習性呢,我跟著跑了一個暑假,家都沒回。”
想到新學期開學,陳紅就是傳媒學院大四生,路行遠不由好奇道:“你開始實習啦?”
“不算實習,算是個人鍛煉吧。你等會給我也裝碗飯,我出去拍幾張照片。”
陳紅端著相機出了西耳房,想著一時半會飯還吃不了,路行遠又將大海碗里的飯倒了回去。
“唉,慢著點,慢著點,別把樹上的原主人給嚇跑了。”
兩個林業學院學生沒頭沒腦爬上棗樹剪枝的時候,剛好被路行遠撞見,他慌忙喊道。
他和棗樹上的松鼠一家都處出了感情,要是把這幾只小家伙驚的放棄老窩,再也不回來,他可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什么原主人?”棗樹枝丫上,拿著木鋸的男學生問不遠處的路行遠。
“你腦袋往右轉,主人家正盯著你呢。”
路行遠話音剛落,一幫人整齊劃一的轉著腦袋,繁茂的枝葉中,四顆毛茸茸的腦袋若隱若現。
“啊”的一聲大叫從棗樹上傳來,隨即而來的是“噔噔”往下落的木鋸,一副直奔副教授腦門的樣子。
路行遠站的遠看的清楚,不由嚇了一跳,一邊喊著“快讓開”,一邊連蹦帶跳的趕到反應慢人一拍的吳齊旁邊,一把將他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