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梅揚了揚手里的幾件小衣服:“在家收拾柜子,收拾出幾件瑤瑤小時候穿過的衣服,這不就送來了。”
路行遠打眼一看,也不是啥多好的衣服,兩個妹妹小時候都穿過的灰布襖子,倒是路清荷見著了趙梅親切的很,離的遠遠的就張開了小手。
陽光沒了,外面天寒刺骨,路行遠母子倆又坐了會便起身回家。
臨走時,路行遠丟下了100塊錢。
他這趟回來啥都沒帶,指望路廣財給小丫頭買些衣物。
路廣財推攘著不要,供銷社啥都沒了,有錢也買不到東西,市集上的瓜果蔬菜,家里有長,夠吃。
兩人在那推攘,趙梅看不過眼,拿過100塊錢塞給了路廣財老婆。
路行遠今兒剛回來就給了她一萬塊錢,她心知100塊錢對現在的路行遠來講,不算什么。
何況路清荷和家里又有這么深的緣分。
母子倆說著話到村道,知曉村里人每年的主要收入來源還是地里的莊稼,路行遠也跟著嘆氣。
農村不比城市,這里沒有國營廠,當不了工人領不了工資。
路家村又是不靠山不靠海,全鄉也沒個稀罕物,連點發展前景都看不到。
早些年說是地下有石油,勘察隊過來測了幾天,拍拍屁股走了,從那以后路家村三百多戶只能守著家里一畝三分地了。
“大蠻,剛回來怎么不歇著。”
路行遠沖迎面而來的路廣平道:“火車上睡的夠夠的,還是活動活動好,你這急匆匆的干嘛呢?”
路廣平晦氣的一拍大腿:“嗨,鄉里通知去小學校開會,周大力拽著我非要抄村尾的近道,過橋的時候,他腳一滑差點連我都拉河里去,我這不就嚇得繞回來了嘛。”
趙梅哈哈笑道:“冰天雪地的,那橋板又裂的不成樣子了,你們還敢走?”
提及家門四五百米外兩條河上的木板橋,路行遠也覺得挺無語的。
他家住村尾,與鄉里的中心小學只隔著兩條河,本該離鄉里最近。
但因為兩條河上的木板橋老舊破爛,致使他家去鄉里趕集只能繞道村頭,搞得他家又成了與鄉里隔得最遠的一戶。
想到自個小時候就開始繞道上學,路正陽、路清婷也繞了幾年,到路清瑤上小學還在繞道,路行遠不由道:
“廣平叔,村里商量商量,看修兩座水泥橋要多少錢,我出錢把橋拆了換成水泥橋吧。”
“啊?”路廣平一臉不敢置信的望著路行遠。
路行遠蹙眉琢磨了會后,說道:“不是胡話,我說的是真的,但村里人知道就好了,出去就別說是我出的錢了。”
路廣平點了點腦袋:“回頭再說,我先去開會。”
看著路廣平離開,趙梅瞪著路行遠道:“怎么想的,修橋是一個錢兩個錢?還一下要修兩座橋,那橋從我嫁到路家村快20年了一直就那死樣,村里也出了好幾個能人,怎么沒見他們說修新橋?”
趙梅說的很有道理,但路行遠還是硬著頭皮笑道:“那兩橋不是離咱家近嘛,蓋新橋了,你趕集,瑤瑤她們上學也近呀。”
趙梅見他嘻嘻哈哈不當回事,不由氣道:“為了趕集就修新橋,那你在首都上學,怎么不給家里蓋個飛機場?”
路行遠不說話了,捏著鼻子往家走去。
蓋飛機場當然沒問題,關鍵是他錢不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