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娃卻是目光流轉,驀然低頭不語。
苦思許久,她忽然抬頭,望著大河東岸,面色堅定,再無任何猶疑道:
“羲兄,正是潛修不易,悟道萬難,我們才要有所改變才是!”
“我想好了,也請羲兄堅定道心,不再左右搖擺。”
“就這樣可好,我往東方,羲兄則西去。不管是誰,誰先突破就去轉頭找誰就是,那時還不是一樣可以重新在一起嗎?”
男娃卻是滿臉掙扎,仍想努力挽回道:
“媧妹,洪荒如此兇險,你一個人,我是不放心你!”
女娃也是目光閃動,但馬上又甩甩腦袋,努力展顏一笑道:
“不要再說了,羲兄,若是我因此魂消魄散,那也是你我求道之路少不得的因果機緣結局。”
“再說了,你我此去,乃是聞道而去。假若那聲音,卻是可以與你我兩廂論道,彼此應證心得,甚至可以為師,那什么兇險,還能壞我身心呢?”
男娃搖搖頭,凄然一笑,倒也干脆,緩緩稽首道:
“你總是伶牙俐齒,我又說不過你。好吧,媧妹,你且上橋,去那東方。我看著你,待你過河走遠,我再往西方不遲!”
女娃一聽,頓時目光變得溫暖起來,盯著男娃看了一眼,隨即轉過身,拔腿便走。
上了橋,直到跨過大河,她也沒有再回過頭。
男娃嘆口氣,直到遠遠的再也看不到女娃越來越小的身影,方才也是一個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大步而去。
這一次,當女娃終于堅定道心,跨過大河,一路向東,再無任何分心。天元山下,正在手拿荊棘,編織籬笆的周天,突然再一次被一陣心煩意亂的意識洪流,給沖撞得躁動不安起來。
放下手中的荊棘枝條,周天震懾心神,隨著一念閃出,他馬上就是渾身一震,不由得起身,往遙遠的西天望去。
半晌過后,他才點頭自言自語道:
“原來是伏羲、女媧出世了,怪不得天地竟然有如此針對!”
“唔,兄妹二人,果然一出世便分開了,這是天道在指引呀!”
這一年,忙碌的周天,可以說,除了像一個園丁不停地建設著自己的這座太極道場。其余時間,就全部用在了一次次的眺望上。
第一次,自然是那洪荒第一人鴻鈞的橫空出世。
第二次,卻是那隱身于這天元山四周的那四大魔神,在一次很偶然的機緣中,竟讓他得窺天機,直接看到了這四大混沌魔神潛身的所在及其真身殘魂。
第三次,就是麒麟、元鳳和祖龍聚首,借大河分化生靈大勢,以本體真身提前出世為代價,巧得天機,逆轉機緣,成功取得孕育中的天道默認,三族鼎立,只差一個契機便會一飛沖天統洪荒。
對于這提前登上歷史舞臺的三族,不知不覺竟與周天惹上了一番因果,這是周天沒有預料到的。
當然,此后這番因果如何了結,自然會有一番說法,不過那已是后話,到了時辰自有分解。
第四次,便是這伏羲女媧,尤其是此后必成天道圣人的女媧,她給周天帶來的震動,遠遠超出了前三次所有動靜的疊加。
何也?
就因為這女媧,頭上頂著一個未來天道圣人的光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