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不記年,相應的,趕腳也是幾乎很難記住日子的。
一人,一馬一小馬駒兒,這一天,不知不覺來到便走出了一路都是風塵仆仆的荒原大戈壁。
站在最后的一道大戈壁邊緣,遠遠望去,不僅盡收眼底的遠方,重新有了滿目的蔥蘢綠意。而且,周天甚至隱隱約約已經可以看見,一方熟悉的大草甸子的模樣,似乎就在那水天一色的綠意蔥蘢的那邊。
看著看著,周天不由得望著神駿黑馬高興地脫口而道:
“馬兒,我們可能終于要回家了!”
神駿黑馬在數日前的一個晚上,已經突然開悟出了靈智。
聽到周天這一句脫口而出的話語,她一愣之下,緊接著立刻高高揚起腦袋,直直地瞪著遠方那一抹綠色,也不知眺望了多久。
就連已經日漸健壯而活潑的小馬駒,也停止了到處亂竄亂蹦的嬉鬧,也裝模作樣地跟著看起來。
任何生靈,都對“家園”這種東西有著幾乎執念般的追求與渴望。
三人像個傻子似的,呆呆地勾著脖子,也不知到底看清楚了啥,直看得眼睛發酸頂風流淚,方才在周天的一聲斷喝下,開始繼續趕路。
這時的周天,傷勢早就痊愈,而且感覺到了來自于先天道體經過這一番打擊后的**,更加純粹也更加結實。
雖說還不至于**上的脫胎換骨,但肯定已經不是鯰魚怪一個擺尾就能在皮開肉綻的了。
傷好了,周天說什么也不會在騎乘神駿黑馬。
當然,神駿黑馬雖然開了靈智,但說話估計還得很長一段時間才行。所以如果她現在就能開口說話,肯定也是一百個不愿意的。
因為,隨著靈智的誕生,最初因救命之恩,再到一種莫名的吸引力,再到現在的朝夕相處——
神駿黑馬已經越來越清晰地認識到,當初讓自己不知不覺靠近的那股莫名吸引力,其實就是周天現在一路上,偶爾會因為某種事情或者某個生靈的遭遇,有感而發對她說的那種修行者特有的氣息。
這種氣息,對于剛剛做了母親的她,還是很好理解的。
比如她的小馬駒,身上就有一種特殊的味道。無論她走到哪里,躲在亂石間還是草木叢,她都能憑這種味道找到她。
哦對了,她的小馬駒,也是一匹小母馬。長大后,肯定比她還要光彩。
可惜現在她還說不了話,不然她真想問問:
誕生了靈智的她,現在算不算一個修行者呢?
這天午時,三人來到一座山谷前,望著山谷中的的連綿群山,不由得回頭看了看來路,才欣喜地發現,那折磨了他們一路的荒原大戈壁,不僅被他們遠遠甩在了后面,就連那黃沙滾滾的影子也看不見了。
有山便有蔥蘢的草木森林,便有四處可見的水洼,嫩草以及各種花魚蟲鳥,便有到處都是生機盎然的叫人沉醉的好氣象。
小馬駒像一簇潔白的光團,踢踢踏踏便跑了出去。
神駿黑馬看了看周天,周天馬上會意地點點頭:
“去吧,群山莽莽,草木茂盛,比不得荒原大戈壁到處都是赤-裸-裸的,一眼便能看到很遠。所以,別讓你的小馬駒給丟了!”
說完,周天也興趣盎然起來,也跟在后面邊走邊看,順著山谷之間,一邊左顧右盼,一邊想著此刻的太極道場中的那些求道者,現在也不知怎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