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猶如蛟龍入海的弒神槍,黑白云團不慌不忙,似乎彼此之間一下子有了心靈感應般,整個云團頓時又膨脹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仿佛整個天地,無處沒有這一絲一縷的黑白之氣在飄逸,在流淌,在奔涌……
就像空氣,從平原的稠密,一下子來到了高原,原本抓不到摸不著的空氣,因為更加稀薄,而變得更為難以捉摸,不可方物。
弒神槍帶著羅睺,不知一路沖刺,在整個云團深處穿行了幾萬萬里,即使槍尖嗚嗚有聲,猶如長虹貫日般一瀉千里,氣勢如虹,卻始終都像重錘打在棉花上,空無一物,徒勞無功。
直到這時,羅睺才叫停了弒神槍,收住身形,氣喘吁吁,望著根本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的云團,飄飄忽忽,與自己繼續擦肩而過。
這就像一個人與自己的影子戰斗,窮其一生,也是無法打到自己的影子的。
不僅如此,你可以穿透你自己的影子,但卻想要實實在在的握于掌中,那卻是永遠不可能的事情!
熾熱的妄想,欲念漸漸冷卻,下一刻,羅睺卻又漸漸露出了一絲冷笑:
“常言有道,水不在河在,云不在了山還在!哼哼,汝去,汝盡管去,汝升起的地方,又往哪里跑?”
說著,他閃身飛出云團,在那無盡虛空,又是探手一抓,此前那一道幻境又是在眼前驀然浮出,然后定神看了兩眼,收回幻境,轉頭看了看四周,隨即望著一處遠方,瞬間消失在原地。
沒有了羅睺的糾纏,黑白棋云似乎心有靈犀,一下子又恢復到了稠密與稀薄適宜的狀態,繼續飛過高山與河流,猶如在千山萬水之間游行的大軍團,繼續滾滾向前。
這一日,行至一處光禿禿的山峰,龐大的云團,忽然分出了一方大約百里之地的黑白云絲,飄飄蕩蕩,就像一支小股偵騎離開了大軍團,落在了山巔之上。
光禿禿的山巔,竟連雜草都沒有一棵。
然而,亂石叢生中,這時卻忽然鉆出一道身影,探出頭,飛快地打量了一眼突然彌漫了整座山峰的黑白云絲,然后又快速地一縮頭,消失在亂石之間。
不知不覺,行進中的黑白云團,又途徑到一片黃沙漫天的戈壁灘上。
同樣一望無際的大戈壁,不僅飛沙走石,寸草不生,就連稍大一些的整塊巨石,也都因為巨大的風化,而蕩然無存。
巨石都能風化,何況其他之物?
不過,如此惡劣的天地,卻每隔幾百上千里地,就頑強的生長著幾種帶著尖刺的低矮草木,幾乎無一例外,都是伏地而生。遠遠望去,似乎一片死寂。
然而,當一片百里之地大小黑白云絲,再次與大軍團般的云團分離,徐徐落在這方死寂之地。
紋絲不動的低矮草木,瞬息間冒出許多探頭探腦的腦瓜,愣愣地瞅著緩緩落下的黑白云絲,眼中不由得露出詫異卻又期待的目光。
同樣的一幕,很快又在千里之外上演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