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第一次洪荒宣號,天地混響,有感而發,不遠萬里,將汝之心聲傳入吾耳。”
“三個量劫矣,大浪淘沙,多少人事灰飛煙滅,才將汝這第二次發聲,又是莫名其妙盡入吾耳。”
“大道意志,不可不顧也。如此,吾便應汝一聲——”
說完,他默然片刻,繼而轉身看向遙遠東方,啟唇誦道:
“法不傳六耳,此言僅汝一人聽真:”
“吾之四講,三千年一講,將于千年后開講。此乃終極說法,從此洪荒再無鴻鈞說道,故此汝若來,便是一個和字。”
“汝若不來,粉飾再多也是枉然,那便是其心可誅,哪有什么流水不爭先之說耳?果真如此,縱使天大因果,吾也自會渡波而去,所謂法不容情,道無二條,滅汝滿門,在所不惜也!”
話音落處,即使人間仙境般的玉京山,整個天地,也是為之色變,猛然間暗淡下去,許久,方才重放光明。
顯然,鴻鈞之言即使尚未合道,三講過后也是已然一言九鼎。
天地有感,自然失色。
原因無他。
蓋因天地有感,無論鴻鈞,還是周天,一個是洪荒宣號第一人,一個是洪荒講道第一人。二人若是大戰,便是一場天地大浩劫,天地豈能無感,自然也是不覺悲從心起,引發天地異動。
只是在這一閃而過的天地震動中,不知其遠處,一個昏昏欲睡的六耳獼猴,驀然驚覺,在那一陣風過時,忽然脫口而道:
“咦,法不傳六耳?”
“這、這不是那玉京山講道的鴻鈞老兒么,三次開講,三次都將吾拒之門外。如今卻傳言與我,是吾悟道,還是幻聽了?”
呼呼的風聲中,只見他聳動著鼻子,不停的吸氣,同時將他那一雙長著六耳的耳朵,飛速轉動著,伏地諦聽。
聽到最后,這六耳獼猴,忽然大失所望,跳起腳來,指著西方盡頭潑口大罵:
“鴻鈞老兒,汝這鴻鈞老兒,欺人太甚!”
“什么法不傳六耳,原來竟是說與別人聽的。說便說就是,為何卻把吾六耳捎帶上?”
“吾六耳怎么了,就合該被天地當做棄兒,被所有人笑話!”
跳腳罵著,罵著,他忽然心里一動,頓時安靜下來,抓耳撓腮一番,隨即露出一臉壞笑道:
“不錯,不錯,早前吾怎么就沒有想到這點呢?”
“嘻嘻哈,那周天也是洪荒第一宣號之人,只是做事莫名其妙的低調而已,卻一點也不比那鴻鈞差。”
“嗯,鴻鈞老兒三番兩次拒我門外,吾反過來去投那周天道門,看他奈我何也!”
話音未落,只見他一條身影,便化作一道流星,直往那東方飛逝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