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尺棋枰】天王山聽了,不覺滿心不甘地晃動了一下身子,地動山搖道:
“道尊,吾這高度還差得遠啊,不周山且不說了,吾既然名曰天王山,就算不能超過本門的天元山,但也總得要高過洪荒之中其他的幾座名山吧?不然的話,將來道尊一旦與人起了糾紛,論起道來,道尊又如何能憑棋道自己的天王山壓人一頭啊!”
周天一聽,不覺也是踟躕起來,抬頭看了看自家心魔仍作勢踏下的巨腳,萬分糾結道:
“洪荒名山如林,但最頂級的也就不外乎那幾座。汝能想到這一層,已屬不易,倒是值得夸獎一番!”
說著,他抬起自己的一只腳丫,試探了一下,隨即有些心虛地不敢看頭頂那只巨腳道:
“天王山這番心思,也是吾棋道一脈未來的大勢,不可等閑視之置若罔聞。如若可能,且就讓他再往上長長吧?”
頭頂的巨腳,半晌方才冷哼一聲,竟出其不意道:
“吾雖為心魔,但畢竟也是棋道之心魔。罷了,正好道門已近,你我紋枰論道一定勝負,倒也不好在這荒郊野外教人看了去當做笑話去講。”
“唔,我們繼續趕路,抓緊時間正式回歸道門。至于天王山么,且就讓他再往上竄一竄,高過玉京山,高過昆侖山便是!”
話音一落,頭頂巨腳果然一閃而逝,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原本彌漫天地之間的威壓之勢,也是應聲消散。
盯著九霄云外,正在緩緩彌合的裂縫,周天忽然搖了搖頭,有些百思不解:
既然同為一個“周天”,為何心魔現身,天地之間竟有如此呼應之勢,其待遇,簡直堪比合道之人啊!
這是為何呢?
這時,沉寂多時的龍馬,仿佛大夢初醒一般,忽然浮現出來,一邊舒展著巨大的身子,一邊噴著響鼻,咴咴叫道:
“周天道兄,要重新上路了么?”
周天點點頭,抬手在他長長的鬃毛中撫慰地拍了拍道:
“是的,龍馬兄,這一路辛苦汝了。好在道門已經不遠,這萬里山河,一草一木也已是道門屬地,應該用不了多時,汝與神龜兄就可以卸下車馬,好生休養一番了!”
龍馬目光閃動,忽然探出溫熱的馬唇也是在周天手上觸碰了一番,頗有感悟道:
“一路辛苦,乃是吾等道緣。若無周天道兄不周山之行,吾等出世,尚不知何時也。況且,能順勢叩入棋道門中,也算是吾與神龜何處落腳之大事,能得道兄看重并邀約入門,一路辛苦也就是應盡應分之事也!”
眼見龍馬這樣的遠古神獸,經過一路風塵,竟有如此感悟,周天不覺也是一陣驚喜,連連點頭贊道:
“善,大善也。待回道門,自有龍馬兄與神龜兄應有位置可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