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他,互為個體的正反陰陽與善惡,理當心意相通,卻為何自己感受不到來自于心魔的一絲心理之漣漪?
罷了,且讓吾試試他——
周天想著,也不答話,只是沉默以對,冷冷看向自己的這個心魔。
然而,就在他感覺到自己放出的神識,剛剛與心魔正自四處亂竄的神識相遇,便像遭到一根悶棍般敲擊,不僅一觸即潰,而且還真的感到了那種被重重打擊之后的心悸和痛楚。
“唔,好疼!”
周天暗呼一聲,忍不住揉了揉腦門,耳中便傳來一聲調笑道:
“大兄如今怎么也算是一腳踏入圣人境地中的人物了,怎么還像在做散仙時那樣犯低級錯誤呢?”
“即便你我一體,但畢竟一個是圣一個是魔,圣和魔就像日月爭輝,永遠不可能調和,中間隔著一道天塹。天塹即便是薄如蟬翼那也是不可逾越的天塹,又怎么可能心意相通!”
說完,心魔居然也是緊皺眉頭,抱住腦袋,做出一副痛苦不堪之狀。
周天一看之下,馬上便反應了過來:
既然是同為一個“周天”,這樣的傷害,自己受到什么樣的沖擊,心魔也會承受相同的沖擊,可謂是真正的互相傷害啊!
想到此,周天哪里還敢亂來,急忙退出探查道:
“心魔吾弟。所問何事,還是快快道來吧,以后你我最好少見甚至不見,免得誰都會觸霉頭!”
心魔深以為然道:
“大兄所言極是,還是要少見為妙,但不見卻是不可能的。吾觀洪荒即將大變,到時天下大亂,大兄一旦被人圍毆,吾又豈能袖手旁觀?”
被人圍毆?
周天聽得甚是奇怪,不覺緊蹙眉頭,剛要發問,心魔卻搶先問道:
“大兄,言歸正傳。吾想問的是,那未來魔祖羅睺,為何突然現身在吾道門之中?而且,不早不晚,正好卡在大兄東歸回家入門的瞬間,甚是可疑啊!”
豈止是可疑,周天沉吟了一下,不禁也是冷哼道:
“此事頗為詭異,心魔吾弟有何見教乎?”
話音落處,卻見心魔周身忽然散發出一股難以遏制的睥睨之氣,嘴角更是不覺有些邪惡地一笑道:
“大兄乃是走在白晝之下的人物,吾卻是注定要在暗夜中行走一生的影子,大兄做不得的事情,吾卻可以做得。故此,那些下三濫之人下三濫之事,便由吾去應付就是,大兄可懂了乎?”
周天聞言,頓時突地心中一跳,忍不住瞇眼看向心魔,詫異中竟不覺生出一絲暖意來:
對呀,每個人心里都住著一個魔鬼和天使。
誠所謂水來土掩,兵來將擋。
生出心魔,雖然是一件煩惱之事。但正是禍福相依,心魔生,也自有心魔存在的理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