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著嗓子,連續呼喊了幾次,側耳聆聽,盡入耳中的,除了林濤聲聲之外,也就只有他這一聲聲的空谷回音,響徹在這近乎寂滅般的密林深處。
“難道直覺還是錯了,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靈臺方寸山?”
不甘心的牛棋,又潑出性命般的連聲呼喝了好一陣子,眼見毫無任何回應,加上在這密林之間,很快就完全漆黑了下來,方才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找了一處石縫,暫且安頓下去,十分沮喪地過了一夜。
第二天,當一縷陽光傾瀉而下,牛棋跳出石縫,再次振作精神,又是扯著破鑼嗓子,吆喝了一個上午,卻依然還是徒勞無功。
罷了,口干舌燥的牛棋,瞅著四周寂靜無聲的山野、密林,瞇眼小憩了一會兒,隨即尋到一處山澗,喝了一肚子冷水,又在附近樹上,找到一些果子,飽餐了一頓。
四處走走看看,直到將附近都大致看了一遍,他才忽然若有所悟地暗自點頭道:
“倒忘記了,似乎應該要這樣苦巴巴地喊上十日,才會有人應聲而出。唔,既然如此,那我就在此待上十日,喊上十日,再做計議也不遲!”
說也奇怪,在這空無一人的深山密林中,不僅人跡罕至,就連那獵戶嘴里所說的什么猛獸山魈,也從未見過一次。十日下來,除了天空偶爾有鳥劃過的痕跡之外,便再無任何活物出現。
這一日,牛棋望著徐徐落下的夕陽西照,終于百無聊賴地搓了搓自己的猴臉,撿起一塊石頭,在巖壁上重重地劃下了第十道印記。
不錯,第十天了,終于捱到了記憶中必須堅持的那個門檻數。
這一次,總該可以叫開山門了吧?
清清嗓子,牛棋環視了一眼四周,再次鄭重其事地頂禮膜拜道:
“弟子乃東勝神洲傲來國花果山人氏,今心有所思,身有所屬,不遠萬里,拜師學道,還請師父看在我千山萬水不辭千辛萬苦,收留于我,圓我心愿,廣大師門!”
還別說,隨著話音落處,一道光芒,在逐漸暗淡下來的落日余暉中,忽然亮如白晝,一方洞天福地,赫然出現在眼前。
只是,這宛若夢境般的仙境倒是真的應聲而出了,但等了半天,也不見有一個人影,隨著這仙境出來招呼一聲。
不對呀,這時候,不是應該有一個小道童走出來,裝模作樣地問幾聲,然后就將他一路帶到那菩提座前嗎?
牛棋狐疑地看了看四周,百般疑惑之下,只好抓耳撓腮地再次出聲道:
“弟子懵懂,可來個人否,將我引見一番?”
半晌,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不過這一次的靜默,卻是光芒大熾的靜默。即便還是空無一人,但卻已是在人間仙境之中。
沉思片刻,牛棋果斷地暗自一點頭道:
“既如此,弟子僭越了,這便自行循路而上,若有冒犯之處,還請師父見諒則個。”
說完,牛棋一步踏出,開始了自行探索。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道由無數個臺階構成的石徑,再次出現在眼前。拾階而上的盡頭,隱隱有一處云霧藹藹的洞穴,頓時讓牛棋精神大振,沒有任何遲疑,便一口氣飛身而上,眨眼間便到了近前。
近前一看,牛棋便咧嘴笑了一下:
洞穴上的石壁,果然鐫刻著他日思夜想的那幾個大字——靈臺方寸山。
哈哈,看來自己的直覺還是很準的嘛,唯一出了岔子的,就是怎么到現在還沒有一個人影出來,招呼一聲呢?
端詳了半晌,牛棋干脆還是如法炮制,裝模作樣施了一禮后,繼續不請自入地一步跨了進去。
進去轉了一圈,不用多想,果然還是寂靜無聲,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