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就吃吧,反正我已經找到了一棵樹。不過你不能白吃,去山邊找些濕潤的土,用個塑料袋將它先培植起來,枝枝葉葉上再噴些泉水,別忘了啊!”
牛棋說著,拿上相機、標本冊以及其他相應工具,順著剛剛踩出來的路徑,轉身又向幽谷走去。
“不是,牛棋,你剛跑出來,怎么又有往進鉆,我、我怕!”
侯小猴扯著嗓子喊了一聲,可轉念一想,這手中的樹枝,結著的可是快要絕跡的紅山果,嘴里馬上又喊不出來了。
侯小猴的叫聲,并未阻止牛棋的步伐。
然而,走著、走著,在這條通往幽谷剛剛走過來的路上,牛棋卻再次莫名其妙的迷路了。
不僅迷路,而且連剛剛還在眼前的那一條所謂的幽谷,也徹底消失不見。
更別說,他曾經在幽谷深處的那一座壓著一只猴子,并且結著紅山果的山上,辛辛苦苦留下的顯著標記。
硬著頭皮,又在里面瞎走瞎撞了一番之后,牛棋半職業化的野考經歷告訴他,再這樣走下去,就不會是迷路的事情了,而很可能自己整個人都會迷失。
理智戰勝了惋惜,牛棋果斷地停了下來,最后看了一眼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忍不住抓了抓腦袋,嘀咕道:
“原始深林,果然古怪多!罷了,連神農架野人都是一個懸案,何況一個小小的紅山果呢?”
看到牛棋悶頭走出來,侯小猴抱著培植在一個裝滿了濕土的塑料袋,笑道:
“怎么了,猴哥,沒精打采的,與那女野人擦肩而過了?”
牛棋瞪她一眼,突然莫名其妙的心情煩躁,一把推開她道:
“滾蛋,再不上車,老子直接把你變成女野人!”
說著,他一屁股坐進駕駛室,轟地一聲,發動了他的這輛剛剛才入手沒多久的小切。
一般情況下,牛棋都全方位地讓著寵著侯小猴,但也有突然大發雷霆的時候,而且常常一如雷霆般突如其來,毫無征兆。
這種時候,侯小猴就會變得十分乖巧,任由他作威作福。等到風暴過去,她再秋后算賬。
這么多年,兩人一直都保持著這種愛的默契。
如此兩人一路無話,很快便九曲十八彎地出了神農架,回到了繁華的都市。
將車一停到地下停車場,牛棋便頭也不回地給侯小猴扔下一句話:
“你自己先回去吧,好多天沒有摸一下圍棋了,棋社的那幫人,已經在群里喊了好多次,我去下兩盤棋過過癮!”
望著二話不說就走的牛棋。侯小猴莫名其妙的搖搖頭,感覺有些陌生地瞪著他的背影,說不清哪里怪怪的,卻又找不到任何頭緒。最后,只好自欺欺人地哼哼了一聲:
“哼,好多天沒有摸棋,可你記不記得,你有多少天都沒有摸老娘了呢?”
牛棋來到棋社,還沒進門,就被里面鴉雀無聲的氣氛,給震了一下。定睛一看,才發現原來那種十幾桌棋盤都是雙雙捉對廝殺的場面,如今只被一臺棋給替代了。
擠進人群再看,卻是一個極其驚人的場景:
只見本市的圍棋冠亞軍,兩人十分罕見地同時出現,并且聯袂坐在棋枰一端,正蹙眉沉思,臉上痛苦不堪,就連牛棋擠進來這么大的動靜,都沒有讓他倆兒抬頭分一下神。
而其他人,竟然也是一腦門的官司,盯著棋盤,即使有人瞅他一眼,也是神游萬里的將他直接給忽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