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也是一陣歡喜,指尖輕輕點了一下小雪狐翹翹的鼻尖,同時放開神識端詳著它道:
“你總算醒了,唔,不錯,靈性又多了不少。”
看到小雪狐乍見周天,立刻便顯露出與他渾然天成的一種親昵,后土的眼睛里,難以覺察地不由就是一陣黯淡。
周天卻是出乎意料地又將小雪狐輕輕一放,對著它的耳朵不知說了一句什么話,然后指著身旁隨風搖曳、沙沙作響的小梧松指了指,小雪狐隨即身子一閃,便鉆入了那大大小小猶如迷宮的樹洞。
站起身,周天這才又笑容一展,望著后土道:
“恭喜后土道友,適才見你不經意間便入頓悟狀態,渾然坐忘,想必收獲頗豐,我也就一個人閑逛到了這里。”
后土馬上也是一禮道:
“這還不是道友功德,無意間又蒙道友指點領悟玄機。后土、后土在此發誓,你我從此一別,他日不管神游何方,人在何處,只要道友有所求,一聲召喚,后土必來還報恩德。”
周天聞言,嚇了一跳,但很快就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后、后土道友說已然領悟玄機,看來我又要恭賀一番你喜事連連。這是好事,血脈至親,終得團聚相認,道友不應一臉悲戚。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定下哪天走,我倒是可以送送你。”
原來,后土說著,竟然不知不覺垂淚而泣。女人,看來不管是什么樣的人物,多愁善感卻是天性。
周天的話里有話,言語中又暗藏頗多玄機,卻已經不讓后土像以前那樣吃驚了。
兩人雖然沒有明言,但她心里很清楚,自己還沒點明什么,人家立刻就說出了血脈至親,再說就啰嗦了。
只是,想到自己經過了這么多萬世之秋,方才悟到自己一直苦苦追尋的東西,人家卻一語點出,這、這也真讓自己不知道說什么了。
可是,為什么在心中謎底解開,零落分散于天南海北的自家十二祖巫,終于可以重新團聚,這份天大的喜悅之后,在自己的心底深處,卻莫名其妙生出那一絲絲眷戀之情、憂傷之心,卻是為的那般?
想到此,后土略顯羞怯地偷偷拭去眼角的淚水,隨手一抖,手中便多出了一樣翠綠物件,直看得周天眼前一花,出口贊道:
“道友一番頓悟,果然還有其他收獲,這個神通以前不曾見過,是剛剛領悟的吧?”
后土臉上一紅,卻奇怪地沒有搭腔,而是雙臂一展道:
“數日前蒙道友說法五心之道,加之后土之前洪荒之游本已頗多思量,故對那羞恥心有了一番徹悟。正好你我相識一場,臨別之時,無物相贈,便做了這個、這個東西,希望、希望道友喜歡。”
話音未落,后土早已是雙頰緋紅,滿面羞慚,扭捏作態,直看得周天莫名連連。
不過等到東西全部展開,周天卻是如雷轟頂,頓時呆立當場。
原來,后土不知何時,竟然巧手施法,自得心聲,也從芭蕉樹葉身上悟出了穿衣之道。
只是與周天幾次不成功的嘗試不同,后土不僅成功地串連織就了這洪荒中第一件“衣裳”,而且連最初的樣式都有了思考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