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你是女人還是我是女人。”古月忽然叫嚷起來,“這兩天是我的、我的——哎呀,不跟你說啦。”
哦,原來她早有預謀,這兩天是她的那個排什么期,還是可以保證百發百中的。我干笑一聲,使勁揉著鼻子,也不好意思再追問下去。
“那,什么,我走了,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哩。”
“哎等等,”古月叫著,追出來怪怪地瞄著我。
“還有什么事?”古月的目光,看得我心里一陣陣發麻。
“多虧你剛才提醒,所以,”古月說到這里,忽然做出一本正經的樣子,
“你不是明天才出發嗎,所以為保證你說的萬無一失,你今晚必須還得過來一次。”
真是自己挖個坑自己跳,沒嚇住她反而把自己又奉獻了出去。
我只好苦著臉點點頭,剛要默默地轉身出門,“喂,等一等,”古月的聲音卻又在我耳旁響起,嚇得我一激靈,頭也不敢回地只得又停下腳步。
等了半天,見古月卻沒了聲響,我只好回頭望去,卻一下看見了淚流滿面的古月,正兩眼悲戚地瞅著我默默地流淚。
“你怎么了,剛還不好好的嗎?”我吃驚地跑回去,伸手揩著她臉上的眼淚。
古月猛地一把抓住我的手,眼里滿含祈求地望著我說,“你答應我——不,我命令你,你一定要給我活著回來!”
“嗯,”我用力點頭,心頭不由劃過一絲暖流。
不過,在我走到伊甸園門口時,我又故意哈哈大笑起來,頭也不回地告訴后面的古月,
“你回去吧,明天也不準你來送,這樣我就敢保證這一路順風順水,而且一個不少地把我們全部再帶回家園。”
我知道這時古月一定會在心里七上八下的,我可不想自己也像她這樣多愁善感。
我要慢慢變得堅強,冷血,只有這樣我才有更大的可能再走回來。
管二號是最后一個依依不舍的人,在負責關閉最后一道艙門艇員的催促下,他才不情愿地縮回頭下到了艙里。
出發前的良宵,讓所有出征的男兒在嘗到萬種風情與甜蜜的同時,不知不覺多了一份豪情迸發后的柔腸和牽掛。根據管一號昨天發布的家園第一號管理令,在出發前,所有出征男兒都自愿或不自愿地被系統機選到與其相對應的女子名下,完成了一次神圣的使命任務。
這種名曰神圣使命的任務,聽上去很滑稽,而且還有點唯系統論,完全由超級電腦中心根據入選人員本身素質自行完成配對。
但經過管一號以管理令形式發布,再上升到理論高度,就沒人再對此輕易嬉笑怒罵了。
試想一下,在電腦大系統里,我們都不過是家園里的一顆細小的種子。
當種子被送出去,并且有幾率將不復存在,人家把你作為種子的種子留下一份樣本,你有什么理由拒絕。
而家園的宗旨,不就是為這個世界盡可能保留每一樣生命樣式和原本嗎?
所以,管一號手中的這種權力,甚至連我都得俯首貼耳并最終被送到了古月那里,那么這里面本應有的愛情本色,也就完全可以略不計了。
當然,我沒有權力抵制或者反對這個第一號管理令,并不表示我就失去了所應有的最高權力。
所以,我很快像暴君一般下達了我的第一號令。
這令不長,就一句話,禁止任何有動搖軍心的送別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