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另一個人壓低聲音說了什么,于是談話聲變得很小,我什么也聽不清了。我不想卑劣地偷聽別人的談話,正當我在考慮是否應該敲門的時候,房門突然之間被從里面拉了開來。
開門的人是莉莉,她顯然比我更嚇得不輕,她尖叫一聲吼道:“噢——壞丫頭,你居然敢偷聽?你聽到什么了?”
房間里的另兩個人,羅絲太太與杰克幾乎是在瞬間就蹦到了我的面前,氣勢洶洶地瞪著我,仿佛希臘神話中吃人的怪獸一般。
“我什么也沒聽到,你們在說什么嗎?我剛上來,正準備敲門呢。”
羅絲太太緊抿著唇,莫測高深地緊緊盯住我的臉。
也許是我懵懂無知的樣子令她暫且放下了戒心,她緊繃的臉緩和下來,問道:“你這么快就回來了,艾倫吃完食物了嗎?我希望你沒有玩忽職守,隨意敷衍。”
“當然不會,太太,他已經吃了。”
“你親眼看見他吃的嗎?全都吃完了嗎?”
這個問題真是怪異,事實上這件事情講起來有些復雜。艾倫是個善良的人,當他看到自己有那樣美味豐盛的食物,而兩個工人和我卻什么都沒有的時候,他是不可能一個人若無其事地享受美食的。
于是他將食物分作了四份,但如果羅絲太太知道了這件事,必然又要嘮叨個沒完。我不想解釋太多,便給了她肯定的回答,她聽完后滿意地點了點頭,便揮手讓我下樓去干活兒了。
獨自一人的時候,我的思緒變得活躍起來,對于這種時間居然還能在家里看到杰克,我感到非常的驚訝,平常他絕不會在家多呆一分鐘的。
至于他們說的財產,我同樣疑惑不解,難道說他們有什么親戚要給他們一筆財產嗎?這到不是不可能的,必竟據說杰克的親生父親那邊,是有著一些親戚的,但他們是否有什么財產,我就不得而知了。
這件事情讓我心里隱隱有些不安,但是我活了兩世都沒有遇到過太多的險惡(除了羅絲太太的刻薄以外),我有限的智慧和見識并不能讓我從這只言片語中找出最正確的答案。既然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就決定且行且看。
這一天不知道是為什么,我總是感覺頭昏身懶,提不起精神來,就仿佛感冒,又仿佛春困。但我確信自己既沒有感冒,現在也并不是春天,不是大清朝的南方小鎮,氣候完全不一樣,根本不存在春困的問題。
我給自己按揉了一些穴位,好在這種癥狀總算得到了改善。
但我仍然十分不安,因為直到晚上八點鐘,艾倫還沒有回來。
艾倫是個守時而且做事有計劃的人,晚上他從來沒有這么晚還不回家的先例。
我頻繁地走出家門,站在籬笆外那條必經的小徑上往遠處看,試圖發現艾倫回家的身影,但我一次又一次地失望了。
又一個小時過去了,我覺得自己已經無法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