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有!”他回答得那樣迅速,那樣肯定,以至于我沒法繼續厚著臉皮否認。
“隨你怎么想吧!”我不想再繼續這個愚蠢的話題,他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眼神越來越兇狠。我的心不可避免地劇烈地在我的胸腔里撞擊起來,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很久以后,他突然又浮現出那樣嘲諷的笑容說道:“看,你的表情出賣了你,你或許不知道,你并不適合撒謊!你懦弱膽小,就像你的哥哥艾倫一樣!”
他尖刻的嘲諷令我腦子發熱,他不應該提艾倫,我絕不允許任何人污辱我的哥哥,我幾乎是沖口而出大聲嚷道:“你憑認為我應該喜歡你?或者是你的母親、你的姐姐?就在你們對我做出那些事情之后?”
我天生有個壞毛病,一激動就會渾身顫抖,手腳無力。此時我就是這樣無法抑制住自己因激動而急劇起伏的胸脯以及不停顫動的手指。
我仰起臉,倔強地與他對視,盡力克制自己的顫抖。
他的眼睛詭異地瞇起,表情也變得兇狠起來:“這么說,你一直對我們心懷怨恨嘍?”
“哈,難道你們還指望我有多喜歡你們嗎?”
他緊繃著臉,下頜咬得很緊,我甚至能看到肌肉里跳動著的青筋,一直以來被欺凌的憤怒一旦被釋放出來,就使我忘卻了所有的隱忍,變得大膽放肆、不顧一切起來。
我和杰克就那樣對視著,誰也不肯認輸,幾分鐘后,我眼睛都開始酸痛起來,但仍強迫自己一眨不眨地瞪著他,他卻突然說話了:“我還在指望什么?你永遠也不會對我——”他突然閉上了嘴,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深沉地看了我一眼,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他那是什么眼神?像是恨,像是怨,又似乎夾雜著些許悲傷和隱忍的痛楚。像他這樣的人,也會痛苦嗎?我不得不說自己是太過多愁善感了一些,以至于竟會生出這樣的錯覺來。
這一天晚上,杰克出去后再也沒有回來。羅絲太太急壞了,她不停地在家里踱來踱去,嘴里不停地念叨著什么。
她試圖和她的女兒訴說自己的擔憂和痛苦,但她的女兒毫不耐煩地責備道:“媽媽您實在是太大驚小怪了,這對他來說不是經常會發生的事嗎?”
“不不不,現在已經過了晚餐時間,他以往無論去哪里總是會回家用晚餐的。”
“好了媽媽,”莉莉挽著羅絲太太的手,將她按在沙發上坐好,“杰克不是小孩子了,也許是在什么朋友那兒用晚餐了。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我敢保證,很快,也許下一秒他就回來啦!”
說完莉莉不再去看羅絲太太仍舊憂心忡忡的臉,邁著慵懶的步伐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羅絲太太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女兒的背影,然后悲傷地捂著自己的胸口團團亂轉:“哦我的心臟啊,這個壞孩子,真不敢相信她竟是從我的肚子里爬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