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后,尼赫魯先生帶著我乘坐馬車出發了。我們在倫敦的大街小巷中穿行而過,我看著街上形形色色、衣著光鮮的人群,心里不禁在想,他們是什么樣的身份、什么樣的性情,又有著怎樣的人生歷程……
我們穿越了大半個倫敦,最后在某條街道上的一座灰色房子前面停了下來。尼赫魯先生動作緩慢地下了車,示意我跟在他身后。
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的中年女人迎了出來,我看到她的服裝,不禁大吃一驚。紅色在大清朝是喜慶的顏色,但在英格蘭卻極少有人會穿。更重要的是,這女人的衣服腰束得特別緊,將兩砣豐滿的胸部擠得至少露出了一半。
這樣的穿著,在任何一位淑女和貴婦身上,都是不可能存在的。
但是尼赫魯先生似乎跟她很熟,倆人低聲說了什么,然后那女人看了我一眼。這眼神,帶著某種打量,即使不說它放肆、粗魯,卻也絕對與禮貌、優雅挨不上邊兒。
我說不上來這一眼意味著什么,但它令我有種很不舒服、很別扭的感覺。
“布魯克小姐,我傍晚再來接您。”尼赫魯先生說完就走了。
然后那個女人走了過來,面無表情地說:“布魯克小姐是嗎,你可以叫我包法利太太,請跟我來——”
我跟著包法利太太往房子里面走去,里面陰暗而潮濕,有許多(大約十幾位)姑娘,個個的裝束都和包法利太太差不多。
她們無精打采,見到有人進來也不行禮,有些人會抬起眼皮看一眼,然后繼續抽煙或者發呆。有些人則頭也不抬,仿佛對周遭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我心里有千百個疑問,我問包法利太太自己需要學些什么。
包法利太太似笑非笑地看著我:“自然是貴族老爺們喜歡的一切嘍。”
她語氣中的輕挑令我皺起了眉頭,但她毫不在乎地聳了聳肩,然后把我帶到一個房間里。
“我們的工作就是要讓主人身心愉悅,再沒有誰比我更懂得男人了,所以小姑娘,我只講一遍,你得認真學。學多學少是你的造化,日后你一定會感激今天的自己,因為你現在所學到的東西,將會令你受益終生。”
她的神情是那樣充滿信心,她的語氣是那樣的驕傲,我不禁對接下來要學到的“知識”也充滿了敬畏和期待。
但是她所講述的第一課,卻令我瞠目結舌,“憋尿?”
“對,就是憋尿,這可不是那么簡單的,它需要有足夠的悟性才能學會。現在你跟著我做,先吸一口氣,注意力放在你的尿道那兒,你得盡力夾緊它,憋住氣,然后再慢慢地吐氣松開那一處肌肉……”
“這太荒唐了——”我生氣地叫道:“我不認為這與我的工作會有絲毫的聯系,而且也不認為有哪個正常人會好端端的去做這種莫名其妙的練習。”
包法利太太意味深長地看著我:“看來你還是個雛兒呢,你還沒有真正侍候過主人吧?”
我不懂她所說的“雛兒”是什么意思,但我總感覺她語氣里有種令人厭惡的輕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