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親的全名是伊麗沙白·柯珀·亨特。”
“所以,你母親是我的姑媽,而你是我的表姐,對嗎?”莫妮卡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一絲笑容。
我的心緩地沉了下去,變得忐忑起來:“就是這樣。”
莫妮卡突然激動了起來,她大聲沖我嚷嚷:“所以,你一直在欺騙我!我簡直無法想象,當你每天和我那樣親密地在一起時,難道你不會為自己的隱瞞而感到羞愧不安嗎?你太可怕了!”
“莫妮卡——”我試圖解釋,可是她已經提起裙子飛快地跑了。
我想去追,安東尼阻止了我:“她的情緒過于激動,還是讓我去吧。”
我原本以為莫妮卡只要氣過了,很快就會原諒我。但是我錯了,這一次我真正地、深刻地見識到了在她那天真燦爛的笑容背后,其實隱藏著一顆怎樣堅定倔強的心。
她不再理睬我,不給我一個眼神,也不和我說一句話,仿佛我們倆從前的那些親密無間的友誼,從來都不存在一般。
我可以不在乎陌生人對待我的態度,但我沒法不為了莫妮卡的態度而傷心。這讓我時常陷入到沮喪和痛苦之中,坐在畫架前卻沒法落筆,拿起針線卻總是扎到自己的手指,看書,也是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我扔下這些東西,站起身來,決定去找莫妮卡解釋清楚。我一刻也忍受不了這樣的折磨了。
當我下樓的時候,正巧聽到兩名仆人在悄悄議論:“天哪,今天可真是奇了怪了,不但老爺和夫人吵了架,就連整天粘在一起的兩位小姐也鬧了矛盾。”
看到我出現,她們立刻垂下頭,快步溜走了。
我苦笑著,心想今天大概真的是個被詛咒的日子。
我在宅子附近的那條小溪邊找到了莫妮卡,當時她正坐在橋下的一顆大石頭上,望著水面發呆。
我輕輕地爬上她旁邊的另一塊石頭,想要坐下來,然而她突然站起來,轉身走了。
我想,哭泣是軟弱的行為,但我可能真的不夠堅強,我坐在石頭上曲起膝蓋,雙手捂著臉悄悄地流起淚來。
不知過了多久,有一個人坐上了先前莫妮卡所坐的那塊石頭,我立刻抬起頭來:“莫妮卡——”
聲音嘎然而止,因為來人并不是莫妮卡,而是安東尼。
“很抱歉讓你失望了。”安東尼的聲音溫和低醇,“莫妮卡看似天真隨性,事實上卻異常的愛憎分明,對她來說無論是喜愛還是憎恨,都比一般人更加強烈。”
“所以,現在她是徹底厭棄我了吧……”
我冒險說了一句話,這樣的后果就是情緒瞬間失控,眼淚不受控制地往外涌。我不愿意讓安東尼看到我痛哭流涕的樣子,我拼命地瞪大眼睛,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我在心里不斷地命令自己不要哭。
然而,太過強烈的情感,就像是水管里的水,你越是用力去堵,反而會讓它噴發得更加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