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到達喬治旅館后,在維克先生所住的房間里一個隱蔽的地方找到了一封來不及寄出去的信,信中說瓦倫夫婦對他產生了懷疑,并連夜逃走了,而他決定獨自前去追蹤。可是他已經沒有時間寄信了,只能用這種方式,盡可能的留下線索。
之后安東尼按照信上所寫的方向也追了過去,經歷了一番曲折后才順利與維克先生匯合。兩個人本來有三次都差點兒抓到瓦倫夫婦,緊要關頭又被他們給逃了。
這幾天安東尼和維克先生跟在瓦倫夫婦屁股后面,兜兜轉轉追出去上百英里,一直在法國的幾個城市里的東奔西跑。
現在維克先生繼續在追蹤,而安東尼看到報紙上的消息后決定喬裝一番,冒險前來見我。
“那么他們現在在哪里呢?”
“維克先生認為他們去了盧瓦爾河谷,他已經追了過去,但是我不能在這兒呆太久,我得趕回去幫他。”
我沉吟片刻后,心里有了新的主意,我們低聲一番商議后,安東尼“垂頭喪氣”地走了。臨走前還邊走邊罵罵咧咧地說:“真是吹毛求疵的混賬小姐啊,就她這要求,我想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令她滿意,散了散了,大家都回去吧,別在這浪費時間了。”
我繼續留在喬治旅館守株待兔,但是整整三天過去了,卻始終沒能等到那個想等的人。
就連托馬斯也開始沉不住氣,小心地暗示我是否要改變策略。
我敢說,哪怕是我們的常勝將軍也不敢說自己的計策一定能夠成功,因為我們既無法預知未來,又不可能對每一件事都了如指掌。
這樣一來,產生焦慮、質疑,也就在所難免了。
但是我要就此放棄嗎?我苦惱過,也自我懷疑過,甚至已經產生了動搖的念頭。這天,當我坐在那間旅館的小房間里時,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現在,前來這間房子里找我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我真的要就此放棄嗎?
但是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么奇妙,就在我猶豫著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這天晚上托馬斯送來了重要的情報,他告訴我說連續兩天,有一個乞丐模樣的小孩都在旅館周圍轉悠。
他原本并沒有留意,直到偶然聽到有旅館的聽差嘲諷地說那個臟兮兮的小孩竟然也生了發財的夢,打聽起希爾頓小姐的事情,這才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差點兒就錯過了最重要的線索!
我聽完他的報告后,讓他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繼續暗地里留意就好了。貿然追蹤,很容易打草驚蛇。
上帝保佑,我又一次猜對了,隔天的黃昏時分,就有一位女士找了過來。她頭上戴著插了一根白色羽毛的黑色紗帽,身上穿著領口開得很低的杏色修米茲連衣裙,手上戴著薄紗手套,脖子上還掛著亮晶晶的紫色水晶項鏈。
但是她的臉,卻是我無比熟悉的模樣。
非常熟悉的兩個人,即使是戴著面紗,換了衣服,也還是能一眼就認出來。所以,在我認出莉莉的這一刻,她也認出了我。
她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圓:“愛麗絲,你居然還活著?”
“很抱歉讓你失望了。”
“啊,這是一個陷阱,你這個該死的壞蛋——”她仿佛突然反應了過來,轉身就想跑。
我立刻抱起桌上那只插著鮮花的花瓶,用力地從房間的窗戶里扔了出去,花瓶掉到樓下的地面上,發出巨大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