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可以離開了,在這里的兩天里,竟讓我體會到了坐牢般的感覺。
當我踏出史萊克公館,驚訝地發現奧斯頓竟然坐在自己的馬車上等我。我提起裙子飛奔過去,他笑容滿面地跳下馬車,張開雙臂——
然而我卻在距離他十厘米的時候緊急轉身,讓他抱了個空。
“嘿——”奧斯頓立刻不滿地嚷嚷了起來:“你這狡猾的小東西!”
他還想來抱我,但我卻笑著躲開了,現在我們還不是未婚夫妻,即使心里再喜歡他,也還是要有分寸。
“奧斯頓,你怎么知道我會在什么時候出來?”
他笑了笑,跟我玩神秘。
我瞪大了眼睛:“你不會是一直在這兒等我吧?”
“哈,我才沒這么蠢——”他高傲地抬起下巴,“不過是正巧路過。”
這家伙,以前怎么沒發現他這么口是心非呢?
我們上了馬車,奧斯頓問我想去哪里,我說:“回旅館。”
他幽幽地看了我一眼,抿著嘴不說話了。
“怎么了?”
他不理我。
我看著某人僵硬的側臉,突然福至心靈,不由得又無奈又想笑:“我只是想先回旅館洗漱一番。”
這回奧斯頓終于把頭轉了回來,目光上下打量著我:“啊——”這一聲可謂是悠長婉轉,充分體現了其主人的嫌棄和恍然大悟相融合的復雜情感。
我的臉漲得通紅:“奧斯頓——”
但是我還沒發作出來,他的下一句話突然讓我渾身僵住。他說:“你為什么一直戴著面紗呢?在莫可斯頓時你可沒這習慣!”
我所有的快樂和幸福似乎隨著這句話,全部凝固了。我想到了臉上、身上的疤痕,想到了曾經在梅森手上受到的屈辱,不堪回首的往事如海嘯般撲天蓋地地向我襲來,瞬間將我淹沒。
“親愛的,你怎么了?噢,我很抱歉,是不是我說錯了什么……”奧斯頓臉上輕松的表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凝重和擔憂。
我看著他的臉,腦子里閃過無數個念頭。其實我一點兒也不介意讓別人看到我的疤痕,但是我希望自己能夠以最完美的姿態出現在奧斯頓面前。女為悅己者容,大抵如是。
可是有些事事,再不想面對,也終究是要面對。
我的手緩緩摸上面紗,我決定把它取下來,面對現實,哪怕他會因此而嫌棄我,我也不愿意去欺騙他。
然而,我還沒能取下面紗,手腕就被奧斯頓給握住了。
抬眸望去,我看到了他充滿歉意的眼睛:“只要你愿意,你可以一直戴著它。”
我突然鼻子發酸,但卻堅定地說:“不,我要取下來。”
在他驚詫的目光中,我堅持取下了面紗。
四目相對間,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錯愕、震驚,緊接著便是升騰而起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