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區的教工樓,地勢很高。
隔著一條馬路,越過去就是大海。
如果是第一排稍微高一點的樓層,就能直接看到海。
樓底下的門禁入口,肯定沒有這么好的風景。
舉目望去,除了隔壁樓,就是樓棟中間的一排綠葉水粉三角梅。
粉粉嫩嫩的,在綠葉的襯托下,像極了羞答答的少女。
嬌羞而又青澀。
清晨的微風,吹過三角梅。
時而吹落三兩花瓣,時而帶走一片樹葉。
辛勤的園丁們,迎著晨曦,走在落葉和花瓣親吻過的石板路上。
或清掃落葉,或修剪枝丫。
這是一個寧靜而又美麗的校園清晨。
今天的新區教工樓,和往常并沒有什么不同。
除了像雕塑一樣站在樓棟入口的那一個人。
頂樓和次頂樓通明的燈火,不知道在深夜的哪個時刻,融入了夜的黑暗。
和諧得好像從來都沒有亮過。
當晨曦灑落校園的每一個角落,再也沒有哪一家的燈,能和太陽的光彩競爭。
眸眸在樓上干什么呢?
眸眸什么時候會下來呢?
眸眸知不知道他還在等她回家呢?
就這么簡簡單單的三個問題,韋哲禮從黑夜想到了白天。
咚的一聲脆響,樓棟里面傳來了大門鎖被開啟的聲音。
住在一樓的林槑槑要出門晨跑。
這是她從去年開始養成的習慣。
年近三十,唯有運動,才能和美食,相輔相成。
跑完了回來洗澡,洗完了去新區食堂吃個早餐,再去法學院上班。
自律的人,最喜歡按部就班。
“哲禮,你怎么在這里。”林槑槑沒想到自己一開門,就能見到熟人。
“我……”開口才發現,嗓子已經因為干澀而變得有些嘶啞。
韋哲禮清了清嗓子:“我來接一笑。”
“一笑同學昨天一直都沒有回去嗎?”林槑槑說完,又覺得自己多此一問。
林槑槑看了看手腕上的運動手表:“這個點應該還沒有起來吧?”
“阿梅姐,你先去鍛煉,我再等她一下就好了。”韋哲禮讓開了一條路。
就那么筆直的在一旁站著。
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和往日一樣。
林槑槑看了看韋哲禮:“要不……你去我家坐著等?”
“不用了,謝謝阿梅姐。”韋哲禮盡量調整自己的狀態。
他現在的狀態挺好的。
除了不吃不喝不睡,眼圈黑得像大熊貓,臉色白的像北極熊。
上一次這樣,是什么時候?
韋哲禮在心里默念回一笑督促他的那句【每臨大事有靜氣】,但每次真的有大事發生的時候,他都只剩下熊氣。
大熊貓的熊,北極熊的熊,既沒有靜氣也沒有雄起。
這讓韋哲禮對自己有點小小的失望。
“你給一笑打電話了嗎?”林槑槑問。
“一笑電話沒電了。”韋哲禮還在重復昨天晚上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