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拄著一條三八式步槍當作拐棍,出了指揮部。而此時,第三十二師剛剛蹬上虞山陣地。
師長姓劉,看上去像是一個奸詐的地主老財。
但可不能小瞧了這個人,河北保定軍官學校畢業。活到了抗戰結束。
而在抗戰年代,能活下來的軍官只有兩種人,一種是貪生怕死的人,一種是真有本事的人。
而這位劉師長,便算是有本事的人。他登上虞山陣地,竟然說道:“這虞山打的很慘烈嘛!”
說風涼話的語氣,令人聽了很不爽。倘若鐘久山在這里,恐怕要當面給對方一個好看。
但是鐘久山負傷了,腹部被子彈擊中,正在戰地醫院內救治。
所以這位劉師長很不厚道的站在陣地上指指點點,將能擊退鬼子的功勞,都說成了是日本人知道他32師來了,所以望風而逃了。
謝晉元聽這人的語氣很生氣,正要上前說些什么。端午卻把他給攔住了。
“團座,這個人很自負。而且竟然如此不要碧蓮,在這搶功勞。”
謝晉元都要被氣炸了。但端午卻不生氣,拉住謝晉元道:“造化,造化了。你去讓兄弟們都別忙活了,鬼子的尸體咱們不管,把各個部隊的兄弟們的遺體找到。我看了一個好地方,虞山南面的山坡,那里挺好。
坐北朝南,視野開闊。把兄弟們的遺體都埋在那里。然后我們弄一個告別儀式,讓走了的兄弟們放心,他們的撫恤金,我端午一塊不少的幫他們送到家里去。
而且告訴老算盤,把這些人的名字,籍貫,還有家庭住址都搞清楚了。一個都別給我落下。”
“是!”
謝晉元應道,但還是有些不放心的道:“團座,那這個劉師長?”
端午拍了拍謝晉元的肩膀道:“放心,放心,有我呢!”
“恩!”
謝晉元應了一聲走了,而端午則從戰壕內,一瘸一拐的向32師師長走去。
此時,燕無雙正在與劉師長閑聊:“劉師長,您可是及時雨啊?你不知道,我來虞山的時候,那叫一個亂。指揮官不指揮跑到第一線去了。這陣地上到處都是燃著的野草,也不知道這幫人都做了什么。”
劉師長道:“我早就聽說了,有一個什么特派員,乳臭未干,就跑到前線指揮來了。廖軍長還那么信任他,讓我們32師馬不停蹄的趕來。
你不知道,我們在平原地區就被日軍的兩個大隊給堵住了。倘若不是咱鎮定自若,指揮得當,換做一般人,恐怕都要折在鬼子的手里了。”
燕無雙贊道:“劉師長您說的太對了,我舉雙手贊成。我跟你講,說出來你都不信,我剛來到陣地上就被軟禁了,說我是什么奸細。您給我評評理,我要是奸細,能帶著人來救他嗎?”
劉師長氣憤不過的道:“哼,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要說旁人是奸細我信,要說你無雙小姐是奸細,那是打死我也不信。”
燕無雙咯咯笑道:“劉師長還是您材高知深慧眼識人啊?”
“呃!......呃!......”
端午躲在戰壕里聽著想吐,而且嘔的很大聲。
戰壕上方的燕無雙與劉師長面色立變,心道:哪個不長眼的竟然敢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發出這樣的聲音?
劉師長一瞪眼睛,他的警衛立馬反映過來了,提槍喝問:“哪個不長眼的在這惡心人?”
“哎呀是我啊,咳咳咳!這人吶,就不能生病,這一生病啊,嗆了一口風,他都覺得惡心。”
端午裝病,而那警衛則氣的跳下去就想給端午一腳。
但此時,多虧燕無雙聽出了是端午的聲音,連忙阻止。然后附耳在劉師長的耳邊耳語道:“這個就是那個特派員,簡直就是一個潑皮。”
“哼!”
劉師長冷哼一聲,管他是地痞還是無賴。他劉英可不慣著對方這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