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呂方并不介意有沒有領導到場,只要有足夠的警力趕過來就行。
雖說從現場的情況來看,就他和鄒正浩也能完成現場勘查,并將相關物證帶走。
但萬一呢?這么大的事情,可出不得差錯。
更何況,誰又敢保證那高文彬沒有同伙。
呂方打完電話后,也沒有繼續在廚房里待著,而是逐一打開各個房間,迅速地查看里面的情況。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看到了那么多骨頭,呂方總感覺這房間里有一股陰森恐怖的氣息。
感覺歸感覺,他也沒太在意。
這是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兩間臥室都很正常,床鋪都很干凈,沒什么灰塵。
呂方心頭一動,不動神色地退了出來。
一切等現場勘驗之后再說。
他回到了客廳門口,鄒正浩站在那里,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聽到身后的腳步聲,他謹慎地轉頭看了一眼。
見是呂方后,他松了口氣,也沒說話,繼續看著門外。
越過通道的拐角,可以看到外面的些許場景,金經理正攔著幾個人,解釋著什么。
雖說這種時候應該警察出面解釋,這樣更有說服力。
可國人愛看熱鬧的天性在哪兒都是改變不了的,這個世界甚至更嚴重一些——畢竟閑極無聊的人太多。
說句不好聽的,一旦警察出現在小區里的消息泄露出去,而且還是刑警,那吸引力比馬戲團來表演都要強。
目前形勢不明朗,還是穩健一些比較好。
二人沉默了一陣,鄒正浩突然開口道:“呂方,你說……這么多人失蹤,之前怎么就沒人報警呢?”
呂方斜了他一眼,問道:“你怎么知道沒人報警?”
鄒正浩一愣,愕然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報警啊?”
“每年到派出所報人口失蹤的總有那么三五起,但因為都是成年人,這種一丁點線索都沒有的人口走失,你們刑警大隊又不接手,不夠立案標準……”
鄒正浩連忙道:“什么是‘你們刑警大隊’啊,你現在可也是刑警大隊的一份子。”
呂方咧了咧嘴,也不說話。
鄒正浩憋了幾秒,放棄了挑刺,繼續思考呂方的這番話。
最后,他嘆了口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如果每次人找不見了都立案,我們超過一半的警力都將被陷在這類案件上,而且大多事后證明那并不是案子。有的是喜歡獨自野營,迷路了;有的則是負氣出走,找地方躲起來了;更有甚者是純粹想要自我失蹤一段時間,反正各種原因的都有。這些占據了人口失蹤警情的大部分情況。”
呂方微微頷首,表示認可。
這其實也挺無奈的,任何制度都存在一定的缺陷,任何的操作規程都不可能兼顧到每一種可能,警察能做的,也就是盡可能地在中間找一個平衡點……
又是些許的沉默,鄒正浩又道:“呂方,你說這進化……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呂方怪異地瞅了鄒正浩一眼,隨口說道:“好與不好得辯證的看吧,這東西很難有個定準。”
“說了等于沒說。”鄒正浩嘀咕道。
呂方:“……”
又過去幾分鐘,鄒正浩轉過頭來。
沒等他開口,呂方搶先問道:“鄒正浩,你是不是害怕啊?”
鄒正浩愣了愣,粗著脖子說道:“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害怕!”
“你這明顯是故意找話題聊天嘛,出現這種情況不外乎兩種可能。第一種,你故意搭訕,但我一大老爺們兒,這不太可能。第二種,就是你覺得這里太安靜了,害怕,故意找話說。”
鄒正浩支支吾吾幾句,倒是想反駁,卻又沒多少底氣。
誰讓他是真有些害怕呢?
這房間里很可能死了許多人,骨頭都還在冰箱里凍著呢,再加上現在天也快黑了,房間里又沒開燈,他有些心虛也是正常的。
警察也是人,只不過這身衣服穿在身上,讓他們不能表現出軟弱罷了。
正在這時,外面傳來停車的聲音,緊接著便是一陣腳步聲傳來。